后,我只花了一分钟就在书房里找到了他的证件,开车陪他去看完医生,回程途中问他住哪里,他窝在副驾驶座昏昏沉沉,也不回答我,只好再将他带回家。
一进门,他自顾自地窝在客厅的长沙发里,一尾病猫状。
“齐隽,”我摇了摇他。“纪先生找你,你要不要先回一下电话?”
他哼也没哼一声,我只好替他拨电话给经纪人,告知他现在的情况,免得联络不上他,那个急惊风的经纪人又要跳脚了。
简单讲完电话,他已经快睡着了。
“齐隽,去客房睡。”
“不用了。”他很可怜地瞄我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睑,鼻音浓浓。“我睡这里就可以了。”
少用那种落难小狗似的眼神控诉我,我再也不会心软了。要睡沙发就让他睡,反正我说过了,他自己不要的,我何必良心不安?
我给他一床被子,再倒杯水放在茶几上,他自动自发爬起来灌水、吞药丸,又安安静静、动也不动地蜷卧在沙发里。
第8章(2)
凌晨三点,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信誓旦旦说了不想管他,可是心终究没有那么狠,叹了口气,还是爬起来,悄悄地来到容厅,伸手探了下额温,确定热度已经退下来。
我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黑暗中默默凝视他不甚安稳的睡容,想起许多年前,他被我的肠胃炎吓得六神无主,整夜抱着我不敢睡。
我们也曾经有过许多美好的时光,所以我可以不怨,因为一旦怨了,就等于把那些快乐也一并抹热,我不想要否决掉一段对我来说如此珍贵的记忆。
那时的他,是真的将我当成情感上唯一的寄托,那么在意,不容任何人瓜分了我的注意意力。
曾几何时,他身边拥有的掌声愈来愈多,无数凝视着他的热烈眸光、来自各方的关注……一一填满了曾经空寂的世界,连最初深爱的女人都回到他身边,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再因为我的目光不再注视着他而感到惶然无措了。
他的人生太丰盈,属于我的这一段,早已不再是唯一,甚至,可有可无。
我静静起身,将他再也不需要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身回房,不再回顾。清晨醒来,他还在睡,我利用一点时间,洗了米开瓦斯煮粥。
齐隽生病时,对任何食物都没胃口,唯一能接受的只有地瓜粥。
就在刨地瓜丝时,门铃刚好响起,我赶紧放下地瓜前去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才想起昨天跟他约好,今早上班前先见个面,一同用早餐,有事要顺便跟我商量。
真是的,被齐隽一搅和,什么都忘光光了。
“你的表情,一副我不该出现似的。”杨季楚表达不满。
“我哪敢。”侧开身让他进屋,他一眼就瞥见客厅蜷睡的身影,但也仅是挑了挑眉,没发表任何意见。
真的,我由衷感激他的沉默。
他随后跟着我进厨房,看我忙了一会儿,才打破沉默。
“我不要吃粥。”
“将就一下啦,没时间煮其他的了。”
“吐司夹蛋更快。”他打开冰箱,捞出现成的蛋饼皮。“火腿蛋拼我也接受。”
“可是齐隽生病只吃粥……”
“那又关你什么事?”
呃……是不关我的事没错。
“煎蛋饼?还是要继续煮粥,让我饿,你自己选。”
“……杨季楚,你干么跟一个病人计较啦!”他现在是启动“齐隽模式”了吗?好难沟通。
“这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他慢吞吞回话。
纯粹人不爽。我读出话下的未竞之语。
看来这人心情很差,我最好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