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里一只不小的公麂子已经应声倒地了;一举便夺了个头彩;而后只见他猛拉缰绳,放马左突右奔;身子像是长在了马背上一样;开弓射箭几乎无一虚发;一路斩杀过去;倒像是上阵杀敌一般悍勇。
其他宗亲子弟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势,一开始还有些发傻,本该四散出去各自射猎的,却不由自主的都跟在了他后面结队奔袭,这队伍一拉起来,便十分引人注目了。
今日自然也有武将和勋贵府里的小爷们一起来狩猎的,他们原与宗亲子弟从来不一道,相互总有些别苗头的意思,以往各年总是武将府里的小爷们占上风的,今日被李纪这队伍一冲却全乱套了。
李纪一个人在前头信手射杀,偶尔有漏掉的,后面自然有人奔上去补几箭,他□一匹黑鬃马速度极快,别人跟不上,队伍便越拉越长,扫过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了,搅的其他几队人马简直无从下手,孙将军府上嫡长子孙泽来也是个好武善骑射的,去年便是他拔了头筹,这一下顿时恼火起来,一紧缰绳纵马而上,也不顾四下飞走的鹿麂狐狸和其他马匹,直接便横向里斜插到了李纪前面。
那李纪正在追赶一只体型硕大的公鹿,堪堪将它逼到了林子边上,眼见便要被它逃窜进林子里,谁知被那小孙郎君一马冲出来给截住了,那公鹿连着犄角不比他们骑在马上矮多少,被两处夹击逼到了死路,蹄子死劲一刨地,扭身低头便朝着李纪冲了过去,李纪也冲的正猛,哪里还来得及刹住,那公鹿一双犄角极是威猛巨大,眼看便要戳上李纪□的黑马,李纪怎容的自己爱马受伤,下死力一勒缰绳,马是停住了,李纪的人却被整个的飞甩了出去,直接便往那鹿角上撞了过去,众人跟在他身后,俱是大惊失色,惊呼出声,对面的小孙郎君孙泽来也是顿时吓白了脸。
却见那李纪在空中扭身一个腾挪,身子就斜飞了出去,并没直接撞上鹿角,他右手却是一挥劈,众人只见寒光一闪,那公鹿的身子先是顿了一顿,刷的一腔热血便泼了出来,鹿头也应声滚落在地。
一时间,喧腾吵闹之极的围场里仿佛暂时静了片刻,众人目光都定在了前面的李纪身上,他被鹿血溅了满身,连脸上也洒上了密密的血点子,衬的他脸上的刀疤越发狰狞起来,大太阳下看着,却让人身上一寒。
闹了这一场,那随侍的副将已经被吓破了胆,白着一张脸哄劝各人暂且先回帷帐里休息一下压压惊,众人也没反对,一时间只听得马蹄嗒嗒的声音,竟无一人说笑。
待回了围场当中地带,却碰到年纪尚小的各府小爷们聚在一起,由护卫们团团围着射杀一些野兔、野鸡、野羊之类的小兽戏耍,见李济民他们大队人马这么快便回来了,难免奇怪,纷纷张望过来,那李纪身形魁梧,□黑马也是北疆特有的伊利高马,一人一马于人群中足足比别人高出一个半头,本就分外显眼,加之他脸上的鹿血刚才只随手抹了一把,众小爷眼睛都不由齐齐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李纶骑在一匹枣红小马上本正玩的开心,此时一见李纪,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按着狩猎的规矩,每人身后都有侍卫跟着,谁猎获的野物便跟在谁后面拖着,那李纪刚才已经按人头将猎物主动分给了宗亲这队人马,但他后面仍是最多的,什么狐狸、麂子的一大堆,尤其那头被削去脑袋的大公鹿,由两个侍卫一起拖着才能移动,旁边另一个兵丁则单独捧着那鹿头,犄角将那兵丁的脸都挡住了。
那帮毛小子见了这等情景,哪里还忍得住,顿时吱哇鬼叫的调转马头,乱哄哄的便往这边涌了过来,他们本围成了个圈子在射杀小兽,一乱之下,顿时兔走雉飞的好不热闹,突然间,便不知从哪里冲出一只小野羊,仿佛受了大惊吓一般,直愣愣的便朝着李纶的方向去了。
若是他们是在正常围猎,这事压根没任何关系,旁边侍卫随便一箭一刀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