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类几千年文明中最大的亮点之一。
我们不能不说汉帝国和唐帝国的开创者们也是推翻旧的暴政的功臣,然而打下江山后“坐江山”、“家天下”的观念根深蒂固……无论长安的文化如何灿烂,长安皇帝的文治武功如何威震四方,长安帝国的民众,在漫长的岁月中,却并没有得到一张能撤换他们管理者的选票。
柏杨先生曾经写过《英雄末路》一文,描写许多中国名将的悲惨下场,中国文明固然有其酱缸的一面,但是西化论者却无法看到长安文明在地理封闭环境中也曾有过的灿烂时刻。
不过,尽管凌沧洲先生致力于在沉没的“长安文明号”残骸中打捞点有价值的东西、打捞其光辉、足以鼓舞人的一面,也无法回避其黑暗面。甚至,我要补充柏杨先生《英雄末路》的故事。
还记得中国英雄班超吗?在与匈奴的战争中,为长安帝国立下过奇功。他的长子班雄、小儿子班勇也在西域为祖国效力多年。班雄还带领五营兵马驻扎在长安,并出任京兆尹(长安市长)。班雄的儿子班始在父亲死后继承了他的职务,并且高攀上清河孝王,和他的女儿阴城公主成婚。该公主是汉顺帝的姑母,骄横而又淫乱。她和她的男宠同处帏帐中,而要班始爬到床底下。班始憋了一肚子气,永建五年(130年),就拔刀把公主杀了。汉顺帝大怒,把班始腰斩了,班始的同族都被杀害……(见《后汉书》)。帝国君主就是这样对待他的臣民的,即使班始杀人当惩,他的族人被诛灭却充分展示了帝国的残暴和不义,同时帝国的阳刚之气为什么渐渐衰落,这与专制恐怖,与王权扩张,与社会公正无法实现大有关联。
“当我们从历史读到苏丹的司法残暴的例证时,不禁以一种痛苦的心情感到人性的邪恶。”孟德斯鸠这样说。同样,当我们读到中国皇帝们司法残暴的例证时,会不会也感到痛苦?会不会感受到人性的邪恶?还是以一种奴隶和顺民的姿态来歌唱那些好大喜功的帝王,甚至认贼作父,把征服者和奴役者歌唱成英雄,把他们的时代渲染成盛世?!
元老院和罗马人民——这就是罗马早期的权力模式和来源。孟德斯鸠把共和国以前的早期罗马政体分为最初五王政体、瑟维里厄政体和塔昆政体。最初五王时期,元老院享有最多的选举权。瑟维里厄统治时期,将人民划分为许多个选举团,瑟维里厄是人民选择他为王的,元老院没有参与选举。而塔昆不要元老院也不要人民选他为王。“他要把三权集于一身,但是当人民想起自己曾经是立法者这一事实,塔昆就完了。……罗马人民比其他人民更易于为悲惨景象所激动,卢克丽霞染血的尸体的悲惨景象结束了王权制度。”(《论法的精神》第11章)
罗马,它的人民,在其历史上,曾见证了两个人的死亡。一个人名叫维吉妮,一个人名叫凯撒。
维吉妮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公元前451年,她的父亲维吉努斯将她许配给了洛修斯。二人还未举行婚礼,洛修斯就奔赴战场。护民官阿皮尤斯垂涎维吉妮的美貌,软磨硬泡都未能得到维吉妮纯洁的心。最后,阿皮尤斯想出了歹毒计谋,让一个大胆的自由民马库斯来完成他的计划。几天后,马库斯在维吉妮经过的广场上,悍然逮捕了维吉妮,说维吉妮是他的逃奴。这姑娘喊叫求援,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人,正巧洛修斯也归来在人群中。
双方僵持不下,争执到法院,而法官正是阿皮尤斯。阿皮尤斯判定维吉妮是逃奴。马库斯要将维吉妮带走。维吉妮的父亲多次抗争无效,悲愤交加中,他带着尖刀回到了女儿身边,大声说道:“亲爱的女儿,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恢复你的自由了!”旁观者看到,他将刀刺入了女儿的胸膛。
鲜血使罗马人民看清了阿皮尤斯之流卑鄙凶残的面目。不久,平民收回了自己的权利。在已经做了护民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