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被打发到剑南;必是朝中出了什么问题;李林甫不得不为之。
若真是如此;叶畅最须要担忧的;确实不是南诏;而是朝中可能发生的变故。
叶畅笑了笑;没有回答。若是李林甫与杨钊的矛盾没有爆发;他被打发到剑南来收拾南诏;倒是有后顾之忧;现在么;李林甫巴不得他在这里牵制住杨钊;而杨钊巴不得他能获胜好让自己早些回到长安;双方都会与他方便。
“今日得王公指点;快慰平生;他日还当来拜谒;请王公不吝赐教。”两人话说到这里;当说的、当表露的都已经表达出来;叶畅起身道:“王公;晚辈有一句话;还请王公勿怪交浅言深。”
“说。”
“王公正值壮年;为何摧残己身?国家多事之秋;王公且隐于竹林泉田之中;多则十年;少则三五载;必有请王公出山为国效力之时。为大唐;为天下百姓;王公都当惜此身躯。”
叶畅说这番话时;那位蔡先生正好入内;听得不由动容。
叶畅观察得不错;王忠嗣这年余忧惧缠身;颇不自惜;乃至如今病疾缠体;若不能宽心养病;只怕寿不久矣。
但象王忠嗣这样少年即便担大任;官至节度使;掌握大唐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如今却弃置于穷山恶水之中;如何能宽得心?
最让王忠嗣伤心的事情;蔡先生也约略可以猜出一点;就是太子李亨的态度。韦坚与皇甫惟明可谓是为太子而死;而太子做的就是急于撇清自己;恨不得将韦坚的妹妹韦妃都送出来让李隆基宰了。
此等行径;实在算不得什么有担当的;蔡先生可以理解太子李亨的迫不得已;但也会认清此人刻薄寡恩的本性。连蔡先生都如此;何论王忠嗣?
他真希望叶畅能说动王忠嗣。
但是王忠嗣只是捋须一笑:“我老矣;身体衰朽;不堪用了。大唐社稷与百姓;有叶大使你担着;何须我这待罪之辈?”
见他心意已决;叶畅暗道可惜;却没有多劝;拱手再礼:“王公有何吩咐;凡力所能及;无不照办”
王忠嗣听得叶畅这话;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他向蔡先生道:“智华;你将羊儿唤来。”
不一会儿;方才那虬髯汉子便进来;犹自怒气冲冲地瞪着叶畅。王忠嗣道:“羊儿;你向叶大使跪下”
王羊儿吃了一惊:“什么?”
“跪下;叩头”王忠嗣喝道。
王羊儿只能跪下;还有些不服气;叶畅没有扶他;而是看着王忠嗣:“王公之意?”
“羊儿粗豪鲁莽;今后就拜托叶大使了;请叶大使以其为亲兵;许他军前效力;好立些功劳换个出身吧。”王忠嗣道。
“羊儿勇士;我心中亦是求之不得;只是要看他自己意愿。”叶畅微笑起来:“王公治军;当知军法无情;他若不服气;只怕尚未立功;便先要被我砍了。”
“羊儿;今后你跟随叶大使;便如同跟随我一样。”王忠嗣上前;轻轻拍了拍王羊儿的肩:“好生立功;当了大官儿;便可以见皇上为我求情了。”
王羊儿原本是满脸不愿意;但听得后边一句;顿时改变了神情:“好;好;我定然听这奸贼……啊不;叶大使的话;早些立功”
他性子忠诚憨莽;叶畅其实也是挺喜欢这一点的;故此叶畅一笑:“既是如此;我便收下他了——军阵之上;刀枪无眼;你要有所准备。”
“你身边这些酒囊饭袋全都被杀了;小爷我也不会有事”王羊儿跳起来道。
这时叶畅才注意到;这厮方才看上去是跪下了;实际上膝盖并未着地;而是虚蹲在那儿;分明是仍然不服气;只不过迫于王忠嗣之令;才做出这姿态的。叶畅也不着恼;这厮是个直肠子;叶畅就不相信;凭自己的手段;连这样一个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