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入黄油纸中,正要递给虚洛,便被一急匆匆走进的男子打断,那学徒看清男子长相,却也没有发怒,只是笑笑道:“孙东家昨儿个不是才来?”
一旁虚洛见虚清脸色仍不见好,便上前主动接过药丸,请店里小伙计上了水,掰开封蜡,慢慢喂予虚清吃了,他这边动作不大,却引得站在柜台前满头是汗的男子注目,虚洛抬头瞅他,见他三十来岁,一身棉锦长袍,眉目晴朗,自有一番气度,只是虚洛看他许久,眉头皱得更紧。
那姓孙男子以为道士不喜人看,便不敢多望,回首对那学徒道:“内子身子又不大爽利,你且多开两幅药,再加两支百年参,我出来的急,回头着管家送你银子。”
倒是那大夫接过话头:“大奶奶我半月前见他起色已然好了许多,你家大少爷也乖巧得很,怎么这次第又不大好了?最近镇里不太平,你紧着看顾你家孩儿。”
那孙家老爷擦了擦头上的汗,嘴里念叨:“省得,省得。”复又不知为何看了虚洛虚清两眼:“我家的身子弱,十来年还不是靠这参撑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孩儿,自然金贵的很,里院外院都有长工守着,想必安全的多。”说完却又是想起什么,连忙打了招呼揣上药走了。
他走后药铺又恢复安静,虚洛看着他的背影沉默好久,倒是虚清吃了药缓过许多,他自是明白虚洛为何如此,便主动开口询问:“大夫,那孙东家是何人?”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紫砂茶壶,那大夫就着壶口抿口茶水,道:“那孙家便是我松墨的大户,他家自是做墨的名门,百年来,凡徽墨上品,多出自他家,他人也善,许是因为自家也有孩儿,那几家出事,他便着了家里的大部分长工出来找寻,倒是博了个好名声。”
虚洛虚清对视一眼,并无多说什么,那大夫倒是个能说会道的:“那孙东家也真真是个好丈夫,他媳妇嫁予他十来年,一个子嗣都没生养,整日缠绵病榻,他从来不嫌弃,都是亲自侍奉汤药,倒是他爹娘整日在外念叨,他家就他一个独子,也不能总没孩子,不过念叨终归就是念叨,人家大奶奶的爹就是咱镇的县令,谁惹得起哟。”
这大夫真是说书的好人才,讲的声情并茂抑扬顿挫,连虚清都听入迷了,虚洛仍旧木着脸,听完整段,便默默地掏出银子递给大夫。
大夫看了看两人,没有接过,只是笑着说:“今次许是要劳烦二位,小店怎敢问你们要银钱,这药丸便宜得很,算是咱家孝敬,只想二位多用心,给我镇子留住清幽。”
他这话说的直白,虚洛虚清倒听着爽利,没有推辞,虚洛拉着虚清走出药铺,外面日头正足,晒的二人不约而同眯了眼。
人说相思苦(四)
药铺旁就是本镇最大的酒楼,师兄弟吃过饭,心里多少有了主意,便没有四处多转,反而往姨婆家去。
虚清到底年岁小,前一夜奔波赶路,往日这时候早就睡得昏天暗地了,眼下又刚吃饱了饭,却还要拖着步子走在大太阳底下。走了才不到半刻,虚清的步子越来越缓,整个人跟在虚洛后面磕磕绊绊东倒西歪,眼皮早就搭在了一起,虚洛回头瞅他,心中甚觉好笑,见旁边没有其他人在,离姨婆家也不远,便索性把虚洛搂在怀中,半抱着他走。
虚清睡的迷迷糊糊,知道是师兄揽着他,便更放心,索性闭实了眼睛,倒是虚洛怕他这样睡不好,凑到他耳边道:“小研,困得紧?”虚清点头,嘴里含糊不知道说的是甚。
见他实在有些可怜,虚洛索性加快了步子,虚清也就随着他走的更快,人稍稍有些醒:“师兄慢点走,困。”
虚洛只得哄他:“小研,快到了,你先醒醒,回去睡。”虚清又眯住了眼,没有回答。
好在到了姨婆家里,姨婆早就换好干净被褥,热水也帮他二人烧好,正灶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