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劲。
他断断续续道,「别叫人。」
「可,可你留了好多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这么不经打……」
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被欺负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被捉弄了,她只是胆战心惊的看着他,支撑着他。
又缓了半晌,他道,「我书桌上有药。」
她把他半拖半抱到床上,又急匆匆给他找药来。
「我刚,刚是跟你闹着玩的。」
他吃了药,有气无力的回,「我刚也是跟你闹着玩的。」
一句话说的她更难过了。
毕竟人家只不过让自己在雪地里躺了一小会儿,自己却把人家打成了重伤,完了完了,爹爹和哥哥知道了肯定又好骂自己了。
可她却不知,要不是她没有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个她娘亲手缝制给她的护身符,她也不会这么快醒来的。
那其实不是甚么护身符,而是世间难求的解毒之珀,若是没有它在,她就是从方才趴到第二天早上,也不是甚么难事。
可她甚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难过,又因为那人的一句话,反而更加难过。
他从小就擅攻人心。
最烦哭哭啼啼,他蹙了蹙眉头,四岁那年经脉差不多被全废,养了三年好歹方能下地走走路,今次叫她这一掌,全给拍回去了。
好运气,当真是好运气。
如此这般,是不是又能换他来多看自己几眼了?
他笑,猛然大笑起来,带着点病态,又带着点疯癫。
把她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没事了?」
他不说话。
她捉过他的脉,搭了几下,又搭了几下,又反反复复搭了几下。尔后猛的甩开了他的手腕子,吓得蹿开了好远。
好像床上躺着的不是个活人,而是具尸体。
「我口渴。」
她定了定心神,又去给他倒水喝,可是在家里也是别人伺候她的,因此提了好几次才顺利的倒出了一杯水,可怎么扶他起来喝又是个难事。
索性也爬上了床,拿大腿垫在了他脑后,小声且试探的问着,「你,你经脉好奇怪,你还活着呀?」
「难不成我是鬼?姑娘真是好本事,能把鬼打到吐出了人血。」
她看着他沾满了血色的唇轻轻凑到了嘴边,小口小口温雅的喝了起来。
她看着看着,不由得看愣了,好像自己手里拿着的不是一杯水,而是天庭院里的一杯琼浆玉液,这人便是此时,喝水也喝的出一股子谪仙的感觉来。
他微微侧了侧头,表示不想喝了,却发现那杯子仍旧那么堵在自己嘴边,便不由得抬了眼看她。
只是这一眼还未及完全抬起,额头便先触到了一个温软的事物。
「唔。」
小姑娘当先反应过来,立马直回了身子,手中杯子却不由得倾了大半出去,又洒了他一身。
慌乱中扯过一旁的被单擦了擦他身上水迹,她尴尬道,「我刚,刚才就是瞧你眼睛特好看,就忍不住低头想要看个清楚……」
他闭了闭眼,忍住现下想要下毒毒死她的冲动,咬紧了牙关来抑制如三年前那天的痛苦。
四肢百骸无一处不在泛酸泛疼。
那时候,他也是躲在这床上,觉得自己贱如鄙尘,如……
「疼的厉害吗?」
温暖肌肤的触觉绕过自己的脖颈,贴合的紧密。
他先是一愣,尔后简直要被她气的忘了疼痛——我便是不疼,也快要被你勒疼了!
简直不知道这个人脑子是甚么做的,他便强忍着痛楚,想要睁眼瞪她一下,最好是吓得她直接收回了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