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眼是因为天不亮就启程出发跟着爹爹和大哥来拜年,一路上缠了大哥讲了许多故事,神话故事偏多。脑子里被刚才那一下摔的浑浑噩噩的,便想也没想的冲面前这粉雕玉琢的小孩喊出了口——
「神仙妹妹!」
身着华服的小小孩童慢慢将按在房门上的手再度揣回袖中,站在廊梯上,略带点悲悯又带点冷清的,冲从高墙上摔下的这只玩意笑了笑。
红衣服的小孩忙匆匆拢了几下头发,尔后站起来扑喽了扑喽身上的雪花,兴匆匆跑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笑的好不喜庆道,「神仙妹妹!你长得可真好看!你一定是从天上下来的吧。」
白衣小孩不做声,任由她抓着自己这只涂满了剧毒的衣袖,不说话,也不解释,只是默不作声的打量了一眼她蹭蹭蹭跑过来的路,整个院子都叫他埋下了剧毒,那管家刚才不敢进来,也是因了这个原因。
「神仙妹妹,你倒是说话呀!」
「你长得也很好看。」
约莫着时间到了,白衣小孩这才慢悠悠开了口,嗓音是刻了骨的冷清。
「呀,你是男的?」红衣小孩惊讶的松了手,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这个哪怕披头散发,也犹如天上神仙一般好看的人好几眼,这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倒是我起先错认了,神仙弟弟!」
「你怎知我比你小?」
「因为你比我矮呀!」
「哦,」白衣服的小孩笑了笑,慢踱下廊梯,引她向前道,「比一比?」
「你就是比我矮嘛!」红衣服小女孩果真蹦跳着又回到了他面前,还很孩子气的伸出手来比划下俩人的头顶。
白衣服的小孩不说话,只是笑。
那时候,他确实须得略微抬眼,才能瞧见她那双美好如天上星的双眸。
彼时略微抬了眼去,澈雪于二人余光间隙悄声滑落,他只那样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看着她缓缓,缓缓的像那些飘雪一样,自自己面前倒下。
怕她压着了自己身子,白衣服的小孩还微侧了下身子,让了开去。
「噗通」一声,红衣服小孩扑了地。
白衣小孩却连看都没多看一眼,便打算自顾自绕开她进屋去了。
谁料到一步未及抬得出去,还差点摔了个趔趄,回头一看,她那肉嘟嘟的小手还固执的抓着自己的衣摆,白衣小孩无奈蹲下身,想要掰开她的手指头,却听得她在小声的一遍遍道,「药……解药……你怎么能……药……」
一只手还掰不动,他弃了暖炉,双手拼尽了全力想要掰开她的手,试了几次却作罢。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拽着我不动,我怎么给你去拿解药?」
也是。
她松了手。
他复又笑,揉了揉蹲麻的腿,这足以毒死扁毛畜牲的药量,只能毒昏一个人罢了。
过了这股麻劲,他才起身,拾了暖炉,开了房门,暖意铺面而来,好似跟外面的冰天雪地就是两重天地,他动作缓慢且优雅的脱掉狐裘,脱掉这身被别人碰过的衣袍,仅着里衣,自顾自坐落至桌边,泡了壶热茶,便又开始看起了剑法。
专心且投入的看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门便被「咣」的一声撞开了,不及他惊讶,她那凌厉且要命的一掌已拍至胸前。
哪怕她并没有真灌注多少内力。
哪怕她只是在气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捉弄人玩。
哪怕她只是孩子心性。
看着他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来,她也吓傻了。
慌乱中猛的醒悟快点出去叫哥哥来看看,她别不是伤了甚么人。
这次换他捉住了她腕子。
气力大的终于有点像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