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惜原本以為進了射箭隊,便可以開始練習射箭,但沒想到的是,她頭三個月連箭的影子都沒挨到。
反曲弓射箭的訓練異常枯燥辛苦。
宋明鶴教練根據不同運動員的身高以及臂展,對弓箭的拉距給出專業數值,確定好弓片的磅數。萬惜每天做的事,就是拉開宋明鶴教練給的弓後靠位,堅持40秒,不能放手。40秒後,放下,再拉起,再放下。每天不斷地訓練著拉弓,靠位,放下這三個動作。
記得第一天訓練完,萬惜手酸軟無力,完全抬不起來,在食堂里全靠黃歌歌給自己一口口投食。
黃歌歌安慰道:「有一個好消息,要聽嗎?」
萬惜邊啃著她手上的雞腿,邊不迭點頭。
黃歌歌道:「好消息就是,你的手明天醒來會疼到沒有知覺。」
請問這算哪門子好消息?
更可怕的是,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萬惜的手臂仍舊有知覺。
是痛覺,劇烈的痛覺。
「你不是說沒有知覺嗎?!」萬惜疼得直叫喚。
「應該是個體差異吧,你運氣不太好誒。來,別叫了,吃包子要緊,我特意幫你搶的醬肉味的。」黃歌歌繼續給萬惜塞著包子,直將她塞成了只小倉鼠。
就算是疼得要死,可該拉的弓還是得拉,貼了膏藥,萬惜繼續奔赴射箭場。
射箭練習都是在戶外進行,要經受風吹日曬。萬惜和新來的兩名隊員風雨無阻,站在射箭場內不斷地進行拉弓訓練,千萬次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每天練習完,手臂都像是不再屬於自己。而更讓他們崩潰的,是枯燥。
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小房間裡,不斷地轉著圈,完全看不見前路。
拉弓練習的第一個星期,除了萬惜,其餘的兩名隊員都哭了鼻子。
拉弓練習的第一個月,有一名隊員受不了這麼枯燥艱苦的訓練,退出了射箭隊。
拉弓練習的第二個月,剩下一名隊員雖然堅持了下來,但每天都會打電話給家裡父母撒嬌抱怨。
剩下的這名隊員叫李薇薇,鵝蛋臉,五官清淡。這天剛跟家裡人通話完畢,委屈哭了場,鼻頭紅紅的。她看向同宿舍的萬惜,忍不住好奇詢問:「萬惜,怎麼從沒見你打電話跟你爸媽抱怨?」
萬惜剛洗過頭,正用吹風機吹著濕發,她的聲音在吹風機的嗡鳴中顯得有些模糊:「我爸媽比較忙,我都是發簡訊告訴他們的。」
李薇薇不疑有他,擤擤鼻子,繼續問道:「我也沒見你哭過,或者說要放棄過,你也太強了吧。」
像是想到什麼,萬惜拿著吹風機的手忽然停滯了下。
此時,同寢室正邊看漫畫邊吃薯片的黃歌歌抬起頭來,搶著道;「你不知道,萬惜是特別喜歡射箭,跟家裡人鬧了好久才能來的。射箭是她真愛,她怎麼可能會想要放棄?」
「果然厲害。」李薇薇鼓掌。
萬惜笑道:「你別聽她胡說,我去小賣部買點東西,要幫你們帶點什麼嗎?」
愛哭鼻子的李薇薇要了紙巾,愛薯片的黃歌歌又要了黃瓜味的薯片。
萬惜從小賣部出來,路過操場時,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體校的操場,即使在夜晚也是朝氣蓬勃的景象,師兄師姐們有的在夜訓,有的在跑步放鬆,空氣里滿溢著活力與青春。
其實萬惜剛對李薇薇撒了謊。
她並沒有跟自己父母發過簡訊,來體校這麼長時間,萬惜只給夏青玉打過一次電話。
那次萬惜其實只是想給夏青玉報個平安,讓她不用擔心。
但剛說了沒幾句,萬臻便在那邊大呼小叫。
夏青玉忙一頭答應著,一頭匆匆對萬惜道:「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