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太聲氣足,罵累了便停下,慢悠悠抽幾口旱菸,飲幾口清茶,歇息好了,又再繼續。
整條巷子裡就迴蕩著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叫罵聲。
萬老太太向來是好面子的一個人,這番家醜被左鄰右舍聽見,頓時覺得自己如同受了萬般酷|刑,胸悶氣短,只一味吞著速效救心丸,差點沒暈過去。
到最後,實在是被逼得沒法,只能捶著胸口同意了。
不過萬老太太將醜話說得震天響:「行,她要去就去,我再不攔著。
但以後年紀大了,沒練出來,渾身傷病找不到工作,也別來找我,就是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管!」
夏老太太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臨走前,就對萬惜說了一句話:「妹兒,自己的命,自己掙。」
經過夏老太太的這一通叫罵,萬惜得償所願,快速轉了學。
作者有話要說: 寧哥:棉被吻可還行?
第11章
二月份,過完了年,萬惜便去了體校。
去南城體校那天,,萬於義和夏青玉本來說是要叫車送她去。可那天下午,萬臻貪吃雪糕,鬧了肚子,在家裡又哭叫起來。
一家子大人兵荒馬亂,頓時也顧不上萬惜了。
萬惜讓父母留下照顧萬臻,自己拉著行李箱走出了萬家。
天氣晴好,日光落在磚牆上,映著狹長幽深的巷子,幻出粗糲的光影。
萬惜記得自己八歲那年,跟著外婆離開清竹巷時,也是這樣的天氣。
她在離開前,特意朝著寧恆的窗戶看了眼。
這些天,寧恆忙著參加奧數培訓,時常不在家。
看著那緊閉的窗簾,萬惜心頭總有些惘然。
也懶得去細細分辨心頭情緒,萬惜拉著行李箱朝著巷子口走去,她心情不好,始終低垂著頭,視線里只有深巷內裹著濕潤氣息的青石板路。
青石板路間隙里有些青苔,顯出些許蒼涼,她腳下刻意避開著。
直到,視野里出現了一雙運動鞋,萬惜停下。
視線再往上,是少年修長勻稱的腿,再再往上,便是寧恆那張清越惹眼的面龐。
「你怎麼沒去補習?」萬惜詫異。
「有點不舒服,請了個假。」寧恆雙手插入兜內,眉眼低垂,有種懶散的調子。
可萬惜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他有半分生病的跡象。
兩人相對而立,金黃陽光落下,罩了他們滿頭滿臉。
記憶忽然就泛濫,萬惜記起不久前他們還在這為摸腦袋的事打過一架。
記憶呼嘯著往前,就是八歲初見那年。
「寧恆,其實我八歲時就見過你,是我去夏鎮那天,你剛好搬家,走進屋子,也就看了個後腦勺。我當時想,這小男孩的後腦勺可真好看。」
萬惜想起自己還沒跟寧恆說過這事,反正都要走了,乾脆就一股腦說了出來。
冬日的暖陽,落在了寧恆清晰眉目上,化了凜冽,映出了柔和。
他提起了萬惜的行李箱:「我送你去體校。」
萬惜雖然很感激,但內心裡還是覺得寧恆這孩子有點虛榮。
就誇他一句後腦勺漂亮,他就馬上幫自己扛行李箱了。
他還好遇到的是自己,要是遇到其他壞女人,估計骨頭都被吞光了。
寧恆攔了輛計程車,將行李箱給抬到後備箱裡,全程沒讓萬惜動手。
跟寧恆在一起時,萬惜感覺自己有點往廢物的方向發展。
寧恆和萬惜都坐在車後排,大概有一個小時車程,中途,寧恆始終看向窗外。
他雙|腿敞開,手放置於車窗上,懶散地撐著頭,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