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月好,我和她足足相聚了七天。”
他杯中的残茶冷了,于服体恤地再为他换上新茶。
雪花雨已经停了,梅花清艳地绽放在白雪皑皑的技桠上,午后的气息寒冷却清新,园子里的丫头们已经扛锹铲起了雪,清出花拱门下的碧石小径。
一时之间,鹅黄粉绿的衣衫在雪白的园子里掩映动着,纷纷然像蹁跹穿梭的蝴蝶。
愉舟没有注意到外界这一切动静,他兀自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回忆里。
那个有月光、有香气的夜晚……
牡丹花衫随风飘动,怀里的柔软身躯颤抖着低低饮泣,那个注定了该离别的夜晚。
“她告诉我,她是寺里所种植的一株百年牡丹,因为朝夕听闻仙纶佛音,一心向善,久而久之修炼成了人形。她原可以继续修炼下去直到位列仙班的,可是她算出自己有一火劫,在十日之内必定魂消魄散,所以她忍不住幻化为人,与我邂逅相许。她想要成为真正的人类,想要体会凡间的爱和感觉,就算只有短短的数日之缘,就算火劫脱不过,注定要香消玉殒,她也要把握住这最后的感觉……爱一个人,爱到心痛的感觉……”
炉子内的炭火已经烧完了,灰烬由火红渐渐变得灰白了,一阵冷冷的风吹过,卷起了点点斑白飞灰。
子服顾不得唤人添新柴,他屏息地看着愉舟,“后来呢?”
“那时我自然闻言一笑,还以为她只是在同我说笑,想考验我是否喜欢她。可是到最后的那个晚上,她紧紧抱住我不放,说她这辈子永远会记得我,就算魂魄已散,她依旧会在那个虚无的世界里思念我……愉舟的眼眶突然红了,该死的我,那时只顾沉溺在无边的喜悦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其它。”
子服俊美的脸庞问过一抹激动,嘴唇有些发白“啊!”
他已有预感,宁情接下来恐怕是以悲剧收场。
果不其然,愉舟沉痛地道:“第一天天亮,太阳出来了,居然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可是我打定主意再多停留几日,说服她和我一起走。就在这时,我问到了一股烟焦味,等我冲出房间寻迹一看,竟是一名小沙弥在烧院子里的牡丹丛。”
子服眼底闪过哀戚之色,不忍听了。
愉舟眸子里隐隐泛着泪花,“我当时心底只是一震,有股不祥的预感自逼心头,但是依旧不当一回宁,只是问那名小沙弥,为何要烧掉牡丹花。”
“为什度?”纵然是好性子的子服也不由自主地玻�鹧劬Γ���干��
“小沙弥说这株牡丹已经连着好几年都不开花了,所以住持交代他烧掉,然后拔株改种其它。”愉舟幽幽一叹:“当天晚上,第二天晚上,以及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再也等不到牡丹出现了。”
“她真的已遭火劫,香消玉殒了。”子服满脸不忍和感伤,“老天,这太残忍了,她何罪之有?居然要用这么残忍的火刑来摧毁她。”
“我这才相信她真是牡丹花精,我也痛恨自己没有及时救她脱过此劫。”愉舟瘖哑地道:“我再也不能原谅我自己,虽然我制止了他们拔除花根,并且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希望他们不要再移动牡丹半寸,可是我已经挽回不了她的生命了。”
子服沉默了,同情地望着堂姐夫,心头原有的一点点谴责都消失了。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地狱,我既心痛于她的殒逝,又揪心于对子凤的背叛。子凤是我最深爱的妻子,但是我心里却又住进了另一名女子,令我黯然神伤久久不能忘。我很痛苦,真的,但是我不只一次地问自己,倘若这一切可以重来,我是否还愿意和牡丹邂逅?”
子服静静地看箸他。
“我的回答一律是:愿意,我始终不悔。”他坚定地道。
子服吁了口气,低沉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