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历练,仅此而已罢了。
安四有些呆滞的看着步入内室的帝王,长久的回不过神来。
十万大军只为守护一个虚无缥缈的隐山,那个开创了大宁盛世,名垂千古的帝王在临死之际,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那个被称为大宁元后的女子……真的还在世上吗?
京城被封锁不过一个时辰,北汗大军危逼宁都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人心惶惶,不少大户都有举家逃亡的打算,但城门紧闭,硬是没有一户人家能逃得出去。与那些心惊胆颤的百姓商户相比,京城里的豪门世家显然就要镇定得多,甚至在第一时间都将自家的护卫纷纷交到了封显手里来护卫京师。
他们能如此镇定,一来是因为宣和帝仍留守京城,二来就是至今还不知道逼近宁都的北汗大军到底有多少,在他们想来,兰临城破定是守将之责,大宁京都固若金汤,一定会在勤王之师赶来之前守住。
才不过半日,本来欣荣繁华的京城就变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起来。
宁渊迷了半天路,踩着月色回到洛府所在的街道时便看到这么一副冷清的景象,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发现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便随手朝地上扔去。
清脆的抨击声在安静的街道里响起,青色的人影在洛府门前踟蹰的来回走着,听到声音便朝这边看来,见到缓步走过来的宁渊,面色一喜,急忙跑了过来。
“洛小姐!”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惊喜,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显得有神了起来。
宁渊不动声色的看着朝她跑来的青年,想起上次叶韩在竹林里对她问出的问题,挑了挑眉。
难道这种于大街上相遇一见钟情的桥段还真的有,这人莫不是赶着上门来诉衷情了?
她难得的柔和了神色,温声道:“顾易,你有何事找我?”
跑来的男子明显一愣,道:“小姐识得我?”
宁渊想到于花会中见他时带着面具,突觉刚才所想实在荒谬,不露声色的摇摇头:“我们在东来楼里见过面。”
顾易一听眼底露出几许笑意来,但又想到了什么般垮下了脸色,神情也变得分外郑重,他一边将身后背着的画卷解下来,一边道:“小姐,若非事态紧急,顾易绝不会登门唐突,只是……听说肖大师和洛小姐交情匪浅,我才会……”
“你说。”宁渊看他神色郑重,也起了好奇之意,居然是为了萧韩谨那个老头!
“晚生极喜外出游历,三年前入过漠北,到了雅安雪山附近住了一月有余,因地形险峻,曾画下那里的地势图。但半年前再次去雪山时,却发现雪山山体有些许错位,甚至地势大变,因为那里不时会有雪崩,所以当地人都不觉有异,但晚生觉得那山体改变倒不像是天灾,反而像是人为。岭南肖大师熟知雅安雪山的地形,所以回京后我本想向他请教,可始终难以见上一面。今日听闻北汗大军危逼京城,晚生便想请小姐帮忙,将这两幅地形图交给肖大师,让他鉴别鉴别。”
宁渊看着递到面前的卷轴,生出了几许惊疑来。雅安雪山常年冰寒,就连朝廷也未必会有那里的地形图,他居然能凭一人之力给画了下来,这份毅力的确易于常人。更何况,若是真如他所说,北汗人一定是将雅安雪山给挖穿了,否则绝不会有第二条路可以如此悄无声息的进入大宁。
宁渊朝顾易看了一眼,并未接过他奉上来的卷轴,顾易面色一暗,但仍是固执的不肯动。
一块赤红的令牌被扔到了顾易手上,他忙拿稳,抬头朝前看去,却发现宁渊已经走到了洛府门口。
“拿着这块令牌,到宣王府去,萧韩谨在那。”
“洛小姐,请留步。”顾易叫住准备进府的宁渊,伸出了手中的令牌:“此物太过贵重,晚生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