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老人眼睛一瞪,道:“妙什么?”目光转向展梦白,瞪起眼睛望了半天,瞬也不瞬。
展梦白也瞪着眼睛望他,目光也不瞬一瞬。
两人对瞪了半晌,蓝袍老人突然失声一笑,道:“妙极妙极……”
黄衫人悠悠道:“妙什么?”
蓝袍老人笑道:“老夫未曾看到火气这般大的少年人,已有数十年了,想不到今日遇着一个,火气竟比老夫还大,好好,小朋友,方才那句话,算我说错了,此刻我将它收回好么?”
展梦白怔了一怔,,满腔火气全都消了下去,别人对他侮骂,他宁死也要拚了,别人好言得有些讪讪地不好意思,呐呐道:“其实你这般年纪骂我两句,也算不得什么。”
蓝袍老人哈哈笑道:“小朋友,你真有些意思,但这个老怪物却不是好人,自从四十年前他和我打了一架,从此便找定了我,只要心里一气一闷,便定要找我打上一架出气,数十年来,老夫也手痒的很,找不到别人过瘾,是以他要打架,老夫也乐得奉陪,只可惜……”
展梦白听得出神,脱口道:“可惜什么?”
蓝袍老人道:“只可惜此人不大容易生气,隔上个七年八年,才会找我一次,老夫实在等得有些不耐,有时拿别人试试手脚,那些人却又偏偏都是草包,禁不得打的,实在气人得很……”
展梦白忍不住又插口道:“你不会找他么?”
蓝袍老人道:“我连他姓什么?叫什么?到底住在那里都不知道,那里去找他去。”
展梦白奇道:“武林中难道没有人认得他么?”
蓝袍老人道:“你看他死眉死眼,难道还未看出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有时我真想抓下看看,却又制他不住!”
展梦白道:“只可他找你,不可你找他,这实在有些不大公平。”他忽觉与这老人性情甚是相投,不禁便又为他不平起来。
蓝袍老人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极不公平!”
黄衫入微微一笑,道:“少年人,你听我说,并非我不公平。而是他自愿如此,他苦苦塞个鸽子给我,我气闷难解之时,便放回鸽子,寻他打上一架,还怕鸽子死了,每隔一年,又请我放回一次,带个新鸽过来,若非他身子太大,不能骑上鸽背,他早就骑着鸽子找来了。”
展梦白见到这悲伤的老人,此刻已笑语起来,心里不觉甚是高兴,笑道:“两位此刻既然全都消了气了,这场架不打也罢。”
蓝袍老人突!大喝道:“不行不行,这次我等了十年,早已心急如火,此刻不远千里而来,不打怎么行?小朋友,你先坐坐,看我打上一架!”双手一分,撕下雨截袖子,衣袖纷飞间,他已转身一拳,同那黄衫人打去!
拳风强烈,无与伦比,黄衫人笑道:“等我站起来再打都等不及么?”眼见这方可开山的一拳打来,竟然不避不闪。
展梦白只见这一拳已将打在他头上,不禁脱口惊呼一声,那知蓝袍老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间,竟能突然煞住拳势,大喝道:“快起来!”拳势一顿,那般强烈的拳风,竟也突然变得无影无踪。
他竟能将拳风练成彷佛有形之物,这功夫当真是骇人听闻,展梦白暗惊忖道:“这两人究竟是谁?”
只见黄衫人缓缓站了起来,缓缓拍了拍衣上的灰尘,悠然道:“这次你竟然要比拳法,当真难得的很!”
蓝袍老人大笑道:“先比拳脚,再斗兵刃!”
笑声之间,又自呼地一拳击出。
黄衫人身子一缩,行云流水般后退了一丈,摇手道:“慢来慢来,这次难道又要打得抬不起手来为止?”
蓝袍老人哈哈笑道:“老怪物,你又猜对了!”
黄衫人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