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自语。又过了数日,百姓中隐隐传出了风声,说这次燕王真的要用兵了。打的便是那不服王化的窟哥。至于内四部,既然没同窟哥杀过汉人,便还是自家兄弟,铁定是要笼络的。这话传到了内四部里,却没再有什么话传出来,内四部人仿佛得了封口令,全都泥菩萨似的缄口不语。这样的情景,反倒让人不能安心。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对幽州百姓而言是个大事,别管支持与否,近些日子的谈资却注定离不了它了。天风茶楼白日里堆满了茶客,说来说去,依旧是这档子事情。
一个茶客探着脖子,朝另一桌的老者打听着:“张老哥,您见识广,您给说说,这次燕王打不打?”
“打,而且要大打!”那老者抹着嘴,仿佛适才饮的是一碗烈酒,慨然道:“契丹欺负咱们汉人惯了,这次定要解解气!”
“打什么?有什么好处?打仗还不是要死人的?”旁边一人冷笑道:“再说,没粮没兵,靠什么打,莫不是靠您老哥?”
那老者气得一拍桌子,怒道:“老怎么了?若是燕王要我,我便真的投军去!打仗死把个人算什么?躺在炕上不是一样伸腿瞪眼?”
众人一阵哄笑,有人道:“张老哥的话在理!只是这先生说的也是,没粮怎么打仗?我看多半是唬唬人的。”
“切,你们知道什么?”一人冷笑两声,见众人都侧目看他,便压低声音,神秘地道:“我有个侄子在军队,早传了消息要打的!还听说,燕王这几日要去劳军呢!”
“哦?”众人来了兴趣,纷纷问道:“当真?什么时候去?”
那人警惕地扫了众人一眼,慢悠悠道:“这样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怎么也跑不出这几天……”
“燕王要去劳军,那定然是要打了……”几个人兴奋的围拢过来,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嘘——噤声,这等大事,乱传出去可就糟了……”
这样的议论,在幽州不同的地方上演着。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燕王要打契丹,已成定局。而燕王自己,也马上要去前方劳军了。
这一日傍晚,幽州往北的官道上腾起了一阵烟尘,放眼望去,远方的景物都被那尘土遮蔽扭曲,一片影影绰绰。片刻后,一队人马迤逦而来,当中拥了杆“燕”字的大旗。待离近了看,乃是一只几百人的马队。骑手显见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个个精壮彪悍,胯下骏马也是百里挑一的良驹,神骏不凡。
被这队人马护卫在当中的是一驾马车,外形轻快利落,制作精良。辕上坐了两个身着玄色衣衫的御手,身形消瘦,面色冷漠,各持了一根细鞭低头赶车。
不用问,这定然是燕王出巡,否则也没这么大的仪仗。看这情景,王府的侍卫出来了十之七八,生怕有人对燕王不利。
行程的路线和时间都是机密,但这并不保险。众侍卫一路紧绷着一根弦,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不过,从早晨行到晚上,一路无事,加上又饥又渴,便是铁打的人也难免泄怠了。
领军的一员偏将朝周围看了看,又抬头看看偏西的日头,回身朝车中请示道:“燕王,咱们是否就地歇息一下?”
“唔。”车帘挑开了一道缝,车内人朝四下望了望,见夹道是一片松林,便晒笑道:“歇息?若想在这里落草,倒算是个好地方!”
“什么?”那偏将一愣,诧异道:“您是说……”他话音未落,突然身后传来几丝细微的破空之声,随即一阵马嘶人喧。他骇然回头,见队伍一侧有四个骑手坠下马来,每人身上都插了一枝蓝汪汪的弩箭!
“有毒!”“有刺客!”“保护燕王!”众人先是一乱,随即便镇定了下来,队伍迅速围成了一个圆圈,将燕王的车驾护在当中。
四周静得很。刚才的弩箭显然从林中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