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设计一室跟设计二室要出去采风,你跟着一起去,大概要一周左右。”
杜柠的眼睛豁然有了几分亮彩,老金头儿居然肯放她出去吹风。赶紧起身正想说句感谢的话,不料king先生又忽然眉头紧蹙嫌弃万分地开口道,“哭哭啼啼的看着就影响心情,赶紧走!”
杜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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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不睡觉,居然还好意思搅人清梦。”
陆怡璇赶到酒吧的时候,付青洛已经微醺。在她的记忆中,寻不到他醉酒的片段,像这样自饮自酌的,还是第一次看见,她便有了几分讶然。
他举杯笑笑,没有应声,然后一仰头,刚刚斟满的暗红色液体便又利落地自他口中消失。当他再度握起酒瓶准备往高脚杯中倒酒的时候,陆怡璇眉头紧蹙,有些看不下去地伸手将酒瓶夺了过来。
“别喝了,我可抬不动你。”
他也从不爱酒,只是,心里难受。醉着,总比清醒来得舒服。
陆怡璇没有继续开口,只静静地陪着他。她看着他将脸埋进掌心,也隐约猜测到令他如此的因由。许久之后,他缓缓抬头,目光游离地望向她,终于,将这句枷锁问出口。
“alfie,如果,”他艰难吞咽,声音黯哑如锈。“如果,曾经有一个人,伤害了你,那他还有没有可能,被接受。”
她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阵,将他眼底的沉重,通通看透。“我想,这应该根据伤害的程度,”她幽幽开口,“有些无意的伤害,是可以被谅解的,但有些,一旦做出,便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他自嘲笑笑,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懂。
“可是,”陆怡璇徐徐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轻酌一口,“你总该知道事在人为,就像,我跟莎莎。”她的唇边勾着浅笑,“能或是不能,都只是逃避的借口,起码,也应该努力试过才甘愿死心,你说呢。”
他慢慢抬起头来,满眼的悲伤情绪都被隐匿在昏暗的光影中。
“至少,你们都还活着,这个理由,够不够?”陆怡璇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述。
他猛然酒醒。
清楚地记得,莎莎死去的那一年,她是怎么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地煎熬捱过,还要强颜欢笑地对所有关心在乎她的人说,没事的,就只是失恋而已,我很好,你们不要小题大做。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真相的人,作为朋友,他陪了陆怡璇很久,所有人便都顺理成章地以为,他们走在了一起。
那时,他从未想过自己某天也会心动,所以,才会借着陆振集团跟盛屹合作的时机,将陆怡璇默认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他的想法其实再简单不过,帮人亦是帮己,自正式宣布跟陆怡璇的关系之后,那些曾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很少再有烦心来扰的时候。他们之间,这种各取所需又互不干涉的相处模式,曾经是他,真心想要沿用一生的。
伸手阻止换她一杯一杯不停倒酒的动作,他懊恼地低声说了抱歉。
陆怡璇放开酒瓶,双眼晶亮地真诚看他,随即故作轻松地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不满地望着他微笑喟叹,“一想到我比你更惨,是不是马上就精神振作了?”
他还皱着眉头,却已不可抑制地起身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说,alfie,你一定会遇到另一个莎莎,谢谢你说了那句至少我们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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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杜柠打了一整天的电话,她的手机,就没开过。
他便慌了。
自离开伦敦,已逾半月,他就觉得,自己真是混蛋得可以了,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