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言之,前危后则。”
“由此言之,前危后则——”苻坚跟着哼起来,“好,好,确是酒德!赵整,你写下来,从此引为朝中酒戒!”
“陛下英明!”赵整拜倒。
苻坚摆摆手:“大家喝得也差不多了,最后不能虎头蛇尾。凤皇儿,你给大家来段剑舞如何?”
“……啊?”慕容冲没料到他直接指向自己。
“你的剑使得很好呀,怎么,不愿意?”他高高坐着,看似放松,实则有万钧压力。
“臣——不是舞伎。”牙齿咬着嘴唇,他浑身羞耻的战栗。
“过来。”苻坚道。
他慢慢走上前去。
殿中众人持续寂静着,看着他,看着天王。
寂静一点一点绷紧。
寂静到他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丹墀御座,一览众小。这样高贵的位置,他却只感觉到难堪。
苻坚将手中酒壶递给他:“喝。”
“陛下?”
“喝了它,壮了胆子去取剑。喝。”
……他终于接了过来,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阶下立着的慕容暐及慕容评。
片刻后,他把目光收了回来,仰头,咕咚咕咚一口喝下整个玉壶的酒。
苻坚放柔语气,拍他的背:“何必喝这么急。”
他一笑,就势跪下:“臣谢陛下赐酒!”说罢有些踉跄地站起来,从早奉剑在旁的宫女手中拿过青锋,立到殿中。
众人纷纷后退。
他头昏眼花,却又奇异的兴奋。
剑啊,想不到有一天你不是杀敌、竟是用来做娱人的工具!也罢,即使是娱人,我也必不让他等轻看!
步动,身随;身动,剑随。
但见他动似游龙,舞似飞凤,忽往复收,乍缓还急。
一时柔如蕴藉,似行云流水;一时形似醉酒,洒脱自如。
纵横挥霍间,再无人能移开视线。
苻坚想,酒不醉人,却是人醉人了。
铜雀台上,这个人清潋如水影;在此刻,他流如明月光。
月光水影,都是不可捉摸的东西,可是,捉住虚幻的愿望,再没现在强烈。
大殿之外,东阙之间,忽起高歌:“凤皇于飞,其羽翼翼;翊我圣后,飨龄万亿……”
“景茂,不去把他接回来?”
“……不必了。”
“为什么?他虽有宫内行走之便,但毕竟还只是个御前侍卫,无权留宿宫中。”
“天王说……不必了。”
“哦,原来是陛下的旨意啊!你不早说,我还怕他犯错呢!”
“三叔,你不觉得……天王对凤皇……”
“看起来陛下对凤皇不错,这不正好,以后我们就不必那么怕你五叔。”
“我的意思是……唉,我们还是去把他接回来吧!”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呀,还怕宫内有人吃了他不成?”
“我总觉得——”
“有事当时就该说,这会儿出都出来了,怎么可能再进去。快走吧,天像要下大雨了!”
“但愿……是我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
☆、零落成泥
雨珠疾打着琉璃瓦,声声碎玉,凌乱逼人。廊上挂着的宫灯在风雨中摇摆着,忽闪着,朦朦胧胧,若明还灭。
他的心似乎也随着这灰暗的天色黯淡起来,涌出一阵不妙的感觉,脚底下加快了步子,旋身便到了门前。
殿中静得无一丝人声。他轻轻推着鎏金的兽状辅首,门便开来。
内里是昏黄的光,落地的人形铜制香炉烧了沉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