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爹爹是头梅花鹿,而我……”
“你啊,你就是只人人喊打的偷油耗子!”一道熟悉的低沉女声从身后稳稳响起,带着难得地戏谑口吻,看得出对于旧友重逢是如何地由衷喜悦。
“大姐!”邹衍欣喜出声,立刻扭头,转身看向立在门边笑睨着她的高大女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先去了趟秦姨家,立刻就来你这边看我的小侄儿。”她大步走过来,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脸上的笑容疲惫又温和。
“大姐……”邹衍轻喊一声,不知为何只觉鼻子发酸。
“傻妹子!”李然轻拍她的头顶,似乎知道邹衍在想些什么,淡淡道,“我没事。”只不过再次无功而返、失望而归罢了……这两年多来,她早就习惯了。
“啊,这就是麟儿吗?怎么哭的像只小花猫似的?是不是你娘欺负你了?”似乎并不想多谈,李然弯下腰打量着邹衍怀中好奇地睁圆眼睛看着她的小男孩。
“麟儿,这就是娘跟你说过的然姨,叫大姨。”收拾情绪,邹衍笑着指着李然让麟儿喊人。
“大姨。”麟儿乖巧地喊道,软软的声音有些沙哑,小巧精致的耳垂上粉红一片,大概是被取笑为“爱哭的小花猫”,所以感到不好意思了。
“嗯。是个好孩子!”她蹲□,将一只古朴精致的长命锁从怀中掏出,戴到麟儿的脖子上,“若以后你娘欺负你,来找大姨,大姨给你做主。”
“大姐!”虽然小孩子见面礼送长命锁很寻常,但她那只显然就比普通的长命锁不知道贵重多少倍了。
“留着。”李然完全没把邹衍的抗议当回事,轻飘飘两个字丢下,让她再也无法说出反对的话语。
“谢谢大姨!”见娘亲没再反对,麟儿收下礼物,很有礼貌地道谢,一抬头,见到自家爹爹正从屋里走出来,“爹。”
刑心素轻应一声,继而招呼李然道:“大姐今天就在家里吃吧。妻主一直念叨着您呢!”
“如此,劳烦妹夫了。”李然点头,对这个名声虽然不大好,人却是百里挑一的妹夫很是敬 重。
刑心素得了她的回话,满意地浅笑,从邹衍臂弯里抱走麟儿,留姐妹俩单独叙旧。
“哼,无所谓,反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邹衍到此时方将刚刚被堵得那句话吐出,实是怕教坏了儿子。
李然温温一笑,对邹衍以耍赖的口气掩饰自己感动的行为微觉有趣,一手搭上三妹的肩膀,口中低道:“留着吧。反正你大姐这辈子会不会有孩子也是个未知数……”她说得平静坦荡,而邹衍却觉得大姐的语气里有种深深地倦意和哀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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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麟儿屁颠颠跟在心素身后要帮他洗碗,还振振有词曰:娘说过,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要把自己吃饭的小碗小勺给洗了。心素被他磨得没办法,给他打了一小盆温水,将孩子的木制碗勺扔到盆中,任他自己折腾去。
邹衍一边感慨小孩子忘性大,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边又忍不住为此庆幸,麟儿一向敏感又没有安全感,若这次的事件再在他幼小的心灵上重重添上一笔,恐怕会对他今后的成长造成不利影响……
回神甩头,正为自己还没生过小孩、就越来越妈咪的想法窘了一下,邹衍耳边听到大姐正试探着说要把麟儿接回去。
她说她一个女人家,尽管不会做饭开伙,但四处蹭吃也不至三餐不继;屋子里的东西虽是随心摆放,却也只是略显凌乱,并没有秦姨说得“猪窝”如此夸张;她每日要去码头搬货,麟儿只要乖乖待在家中,不乱碰什么东西,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她说她睡觉仅是“呼噜”声稍大了些,并没有将人踢下床等不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