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老弟。”周禹庆率先站起身来,“不知怎的我此刻就像为人父母般感怀,敬之你终于成家了……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哎……”
子衿:“……”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15)
周禹庆这番话程敬之甚是不苟同,扬言要赶周禹庆回香港,好在子衿有些良心,将周禹庆留了下来住。赵钦洺则请辞回去,子衿尚有许多话未跟她说,便留了她吃晚饭。
晚饭过后两人便去园子转了转,冬夜风正寒。
“说不上好与不好罢,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她踩在枯草上,任凭露水打湿了衣摆。
这样的口气与之前的佩清有些像,只是佩清如今已渐入佳境,而她……
子衿看着她的侧脸,“怎么决定搬回上海了?”
她扯动嘴角:“东北已是日本人的天下,想要做生意就必须臣服于日寇,我公公性高,不愿委身。”
子衿点头:“你公公真是忠肝义胆,现下谁不知东北安稳,可他宁愿回风雨飘零的上海也不愿待在那里,拳拳爱国之心可见一斑。”
她笑了笑:“公公此举倒是让家中愈发的艰难了,来回迁徙难以稳定,近一年来家中无所入,可知其中之难处。家中姨娘多,庶弟庶妹更多……我作为长媳,这日子,我越来越不知该如何过下去……”
子衿垂了眸,如今她们各有各的难过,各有各的心酸。
赵钦洺沐着月色,任由清冷的亮光洒在她的脸上,难掩悲凉:“年初我怀了身孕,可孩子莫名其妙的便没了。
“你……”她惊诧地看向她,无法相信在她身上竟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你可知缘由?”
她摇了摇头,哀伤道:“家中兄弟多,自然有人不想我先行一步生下长孙。”
“竟还有这样的事!”她恨恨道:“可是你长房媳妇,怎还敢有人算计你?”
她看着她愤怒的神色,轻轻开口:“我先生是长房嫡子又怎样?我婆婆很早就去世了,长房……也是念着好听罢了。”她眸中的哀伤直直的映进子衿的瞳孔内,让她不由自主地痛惜,“你……”
“我这样也很好……”她笑了笑:“来到上海也好,这样就能经常见到你与佩清了,看到你们过得好,我便就好了。”她牵起她的手,细声道:“以前的事便让它过去罢,人活着总得往前看……如今你怀着将军的孩子,而将军又待你这般上心,你可要好好的幸福。”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来,便道:“佩清与我来信说她早产,这事我怎瞧着有些蹊跷。”
“没错。”子衿道:“这事确实有蹊跷,是有人故意为之。”
赵钦洺连忙道:“有人想害你?”
“嗯。”她点头,“是杨婷婷。”
“她一直不安分。”赵钦洺道:“她一向视接近将军的女子为眼中钉,如今你与将军在一起,她定不会老实。”
她认真地点点头,诚挚道:“我自会立足当下,倒是你……你一向不喜与人争抢,但是有些东西,你不争不抢,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那又怎样呢?”她朝前继续走去,“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抢来我也不喜欢。”
子衿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并不软弱,虽然外表看起来那样好欺。
“公公身体愈来愈不好了,我这个家,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散了……”她继续说着:“散了也好,散了我便自由些了。”
子衿抬头看着月色,正巧那弯月被云朵笼罩了起来,愿她能守得云开。
园子里的灯光不是很好,他们站在二楼的露台上只能依稀看到她们二人隐约的身形。
周禹庆敲了敲扶梯,问道:“瞒得住么?”
他瞥了他一眼,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