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惋惜的表情,长叹道,“别慌,慢慢来。有的事情不能太快。”
晚上依旧赖在姜彻屋里。程锐躺在床上看着他来来去去收拾东西洗漱的身影,若有所思。认识了这么多年,姜彻似乎一直都没有变,反是他,在以可见的速度飞快成长着,一眨眼就从孩子变成了少年。他看见七岁的自己,个头矮小,身体瘦弱,屁颠屁颠地跟在姜彻身后,眉开眼笑地追一只风筝。
姜彻洗了脸,随便擦擦就放下毛巾走过来,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又爬起将电视打开,再过来时却忘了拿遥控器,不容易都收拾好了,刚一躺下,程锐便贴了过来。
程锐伸手抱紧他,将脸埋在胸膛上。秋衣温暖柔软的质感摩挲着脸颊,姜彻就给人这样的感觉。程锐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很安全。喜欢这样。也许其他时候的相处不太对劲,但在这样的时刻,再没有更好了。
姜彻习以为常,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按着遥控器换台。
“哥。”
“嗯?”
程锐舒服得眯起眼睛,问:“今天你去林姨家,说了什么?”
姜彻下午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赶去李成庆家,直到入夜才回来。他点了支烟,手指下意识轻轻敲打着程锐的颈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庆哥老是咳嗽,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肺不太好,得看情况,说不定要做手术。”
“很严重?”
“我不懂,医生说不确定,要再检查。还说可能治不好,不太好弄,不过来得早,能控制病情。看嫂子表情,感觉有点……”医生说什么“淋巴道”、“胸腔积液”、“肿瘤”,态度也有些犹疑,姜彻听不太懂,只看着林柏月表情一点点黯淡下去,不敢多问。
程锐默然。
姜彻情绪低落,叹息道:“望望还小,嫂子的药铺也有些问题。这当头庆哥生了病,真是……不过药铺关了,也能一心照顾他。”
程锐说:“林姨是医生,不用担心。”
姜彻笑笑,摸摸他头发,闷声抽烟。电视机开着,两个人都没看。隔了一会儿,姜彻又说:“就是,咱担心什么,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先进,嫂子又是学医的,钱也不是问题,没事。他俩照应着,还有我跟毛子,没事,那能有什么事。”
程锐抓过他手,说是,忽想到什么,问:“都想结婚,是不是就怕这种时候?”
“什么时候?”
程锐说:“一个人过挺好,但要是出点什么事,就没人照应了,你们想结婚,就是怕这个吧?”
“没那么复杂,就是搭伙过日子,别人都那样,都是那么过来的,”姜彻看向他,“又瞎想什么呢,我答应你不结婚,就不结,什么时候骗过你。”
程锐翻身起来,和他并肩坐好,看着前方,漆黑的眼睛带着些许飘忽:“我没在想这个。我是说……”他在心里组织着语言,犹豫不决,“最近总是问我以后怎么样,就老是想,却想不出来,想得头疼。”
“不急,慢慢想,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你这么小。”
程锐点头,又问:“哥,你多大了?”
姜彻没答话,又点了支烟。
程锐转过脸,神色专注地凝视着他,眼睛幽深,问:“哥,你会一直这样吗?”
没有声音。只有缓缓上腾的白烟,很快就散去了。连气味也变淡。姜彻把烟抽尽,按灭,回望着他。程锐在害怕,执着地想要找一个明确的答案,却连究竟想要什么都不明白。拥抱和亲吻不过是探寻的方式,感情的真相被层层包裹,无法探寻。姜彻伸手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笑笑说:“我还没三十!你当你哥多老了。”
然而到底有着十年的差距。
程锐才十七岁,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挥霍,去找想要的东西,错误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