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现在领着战士在清雪抢险,暂时不跟你说了,爸爸那边你多费心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电话信号突然中断。
泪,莫名长流。看着痛哭失声的子轩的姐姐,我上前扶住她,她一把抓住我说:小影,赶紧叫子轩回来,赶紧的。
我摇头:姐,他回不来,他正在参加清雪抢险,怕是回不来了。
轩的姐姐不由得叫了一声:爸爸呀,等弟弟回来,我让他再去看你吧,你可走好呀。
满病房里全是哭声。那一刻,我一直流泪。虽说老人生前的接触不多,但至少,在他那里我也曾得到过片刻的温暖。医院旁边就有卖寿衣的,我跟子轩的姐姐商量买什么的时候,她很固执地说:不能在这种地方买,衣服不好看,料子也不舒服。
懂得她身为儿女的一片心,我什么也没说,转身冲出病房,这才发现几天的大雪飘洒之后,城市的街道已经完全不通车,好不容易寻了辆出租,司机一听我要去百货商场,立即就摇头:不行,那路太远了,得走半天呢。
我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司机还是摇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为难你吗?我可不是图钱的,与其打车过去,还不如你自己走着快呢。
抬头看看脚下深及半膝的雪,想来,司机说的是实情。只好三步并做两步,努力向前走,心里其实是空成了一片,脚步却越来越急,越走越快,几次被滑倒,竟不觉得疼。
不知走了多久,只感觉浑身汗水不停地淌,好不容易到了百货商场,按老人的腰身买全衣服再折回去,等到将老人的一切事情处理完以后,我才感觉自己真的累了。
2007年12月20日:失去联络
7年12月20日
天气:小雪
心情:悲伤
事件:失去联络
今天是老人去逝的第三天。子轩家的亲戚三三两两的前来吊唁,折腾了整整一天人才离去,我差点虚脱,整个人一直处于虚幻的状态,总是不相信老人就此离去。
轩的姐姐满目悲伤,泪水不停地流,嘴里不停念叨老人生前的种种好处。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姐,别再哭了,爸爸最希望的就是我们能过得好,不是吗?
轩的姐姐边摇头边流泪:可惜呀,竟连子轩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说起子轩,我的心突然就被揪紧。老人去逝那天的通话成了我们最后的电话。我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但我知道他现在在忙些什么。电视里每天播出的雪灾报道,让我的心一次次揪紧,不知那些参加雪破抢险的军人绿中,哪一个是他。
电视里说,这雪灾使得南方各省损失惨重,城市人的工作受阻,农村人的收成受损,最要命的是大雪压断了不少电力设施,各种信号瞬间中断,使得回家过元旦的人都不得不打消团圆的念头。画面里一个大将头衔的领导在讲话:同志们,人民的生命和生产利益高于一切,我们一定要坚决完成任务,清扫积雪,让老百姓早一天回家过春节!
随着他一个大大的指引手势,我看到了一张张激情飞扬的。这些可爱的军人,轻装上阵,用铁橇做武器,在严寒中跟风雪抗衡。我看到长途车上的许多旅客正眼含热泪冲这些军人绿做感谢的手势。风雪无情,军人有爱。不知何时,不知何人打出这样的字幅,红色的字幅在洁白的雪地上显得异常耀眼。那一刻,我们无比感动。
轩的姐姐边看电视边问:妹妹,你说子轩现在会不会在这里头呢?他安全吗?
点头:肯定安全,风雪过去,一切都后好起来的。
轩的姐姐再度落泪:想起他没跟父亲见最后一面,我就心里酸得慌。
拍拍她的手:姐,现在这种时候,我们更不能告诉他真相。
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