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婚事,他一定要给龙琪一个交待,他不能让一个结,打在她心里。
他思量了又思量,该说的,一句都不能少说。
“那年,我20岁……她很漂亮,穿得衣服更漂亮,人又活泼,跟她走在街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我,我很陶醉、很得意。她出身好,常跟我说她家里如何如何,相反,我从小到大一直过穷日子,她那种生活状态,几乎就是我的理想,跟她一起,就像与梦同行……我是不是很虚荣?很经不起诱惑?”
说到这里,小方问。
龙琪摇了摇头。对于一个人来说,富裕与美就是美好生活的象征,要不,上帝为什么创造财富与美丽呢?
小方继续:“最初的3年我在北京上学,跟她不常见到,我将要毕业时,她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跟她走,说这里很美,反正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作警察,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再者,也许是我到了找对象的年龄……”
人到年龄找对象,就像到时间吃饭一样,饿不饿,都得有这个程序。
小方停顿了一下,“就像所有人一样,我跟她逛商店逛公园看电影溜马路饭店里吃饭……我以为这就是‘喜欢’,因为别人也是这么一步步走的,然后走到婚姻,然后生孩子,然后是一辈子。别人的心里想什么我看不到,我只看到别人都在按部就班地走,那我也走。跟着人群走,就算错,也错得安稳、错得踏实。”
一个人要安全活着,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跟别人一样。我们的国度拒绝“脱俗”。脱俗意味着脱轨。
龙琪听到这里暗暗叹息,她跟文室的婚姻就是这样的。
“我们一直很平静,当然,也有不少矛盾,因为我们两个出身环境完全不一样,算了,这个就不说了。大体来说还算良好,直到两年前……”
小方又停顿了一下。
“两年前,我们开始注意陆星,他涉嫌几宗大案,走私,还有毒品……有天接到线报,说从南边来了批枪枝军火,我们去码头布控,结果走漏风声,对方火力好,我们牺牲了一个伤了三个,牺牲的那个同事孩子刚满月。末了回到局里,在大门口,陆薇在那站着,等我,这时,所有的同事都看着她和我,那目光,像刀子。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其实大家都知道不干陆薇的事,可谁叫她是陆星的妹妹。人都是容易迁怒的。那以后,队里的同事,对陆薇有了芥蒂,当然,他们为人都比较成熟,或者,也因为陆薇的身份,所以,情绪不会带到面子上。疙瘩只结在心里。”
小方的声音低了下来,伸手接住风中的一片落花。
“其实这个疙瘩,也一样结在我的心里。因为对我们作刑警的来说,同生共死这四个字是真真切切的,战友就倒在你身边,血流如注,你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枯萎冰冷……那是一种致命的煎熬。那以后我每次看到陆薇的脸,就不由要想起陆星。”
唉,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又哪有无缘无故的恨。
风起于青萍之末,我们没看到风起,只看到风吹。
“知道陆星一直在幕后垂帘,却找不着他的把柄,后来好几次的抓捕行动也都失败了。对方好像能预感到我们将要做什么。因为这个,我们政委暗示我,要我利用跟陆薇的关系去接近陆星。我拒绝了。我可以像游自力那样去最危险的地方卧底,可我不想如此利用和陆薇的关系,我没法下手,我不想间接地伤害她。政委跟我说,你是党员,要坚持党性。我依然拒绝。什么是党性?党性不也是人性吗?如果将人性钙化到铁硬,还提什么党性。我不是个大公无私的人,我有私。局里有几个领导由此对我起了戒心。而陆星,则怀疑我想刺探他点什么。我夹在中间很为难……”
小方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