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公主的仗势跟我来硬气,被我用她腹中骨肉恫吓一番后,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是的,楚在劫对她仁慈,并不代表楚悦容也这样。大雍上下尽听楚在劫的号令,并不代表楚在劫不会听楚悦容的谗言。这下她终于慌了手脚,开始破口大骂。
而在劫此刻之所以用一种看似轻松的口吻问我要不要处死萧晚灯,也不过是在试探,试探我对萧家族人的态度。想必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吧,既想见到我对萧氏不留余地,又想为萧晚灯保留余地,由此看来,在劫还并不知晓萧晚灯正是暗箭杀他的罪魁祸首,对此而我也没打算向他说明,便故意说道:“杀,当然要杀,她不死,我心中愤怒难消!”
不期然,在劫松了口气,又有点为难地蹙起眉头,“杀了他,就不拍伤了你弟弟的心?”
我反问:“你会伤心么?”
在劫眉梢微扬,辩解:“她又不是我的谁,岂会为她伤心,我说的是楚天赐。”
我也不拆穿他,继续用反话激他:“哦?如此说来,现在你倒是承认他楚天赐是我弟弟了?”
“你放肆!”在劫怒拍案几,那精美描绘的红木桌脚便在他掌下豁然碎裂,“朕念在你是姐姐的情分上一直对你千般礼遇、百般忍让,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地藐视君权!”
可真是行啊,知道自己理亏了,就来跟我摆皇帝架子。
我撅嘴不再说话,冷着脸不悦地瞪他。他居然甩都不甩我,闭目养神起来。我终于怒了,本来还念在天赐的情分上没打算真要萧晚灯的命,先前说杀她也只是为了挫挫她的锐气,迎合在劫的试探,现在倒好,连日来对我敬爱有加的弟弟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居然给我脸色看。
真是好极了!她萧晚灯这次就算死不了,我也要让她瘸腿断胳膊的为蔺翟云报仇!
走过去,抬起脚来便往前一踹,原先被在劫拍掉一角的红木桌子被我踢得东倒西歪,案上的茶果乒乒乓乓落了满地狼藉,陶器锵然碎裂的声响因压抑的气氛而显得分外尖锐。
“你。。。。。。”在劫被我吓得睁开了双眼,然后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仿佛难以相信这世上竟有这么个雄心豹子胆的女人,在他龙威盛怒之下非但不请罪认错,居然还敢拿他来撒气。
拿皇帝撒气又如何?我得让他明白,他的姐姐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而他楚在劫则是我楚悦容从小当爹又当妈看着长大的,你要跟我谈君权是吧,也得先明白什么叫养育之恩大如天。没有我楚悦容,有你楚在劫今天么?没准早在九岁那年被毒蛇给咬死了!
甩给他一生冷哼,然后挺值着腰杆转身就走,留给他一个骄傲的背影。
守在殿外的宫女太监们闻声进来,乍见殿内情形,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我指着他们的鼻子喝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派人去请御医来给你们皇上治病!”
小太监受命立马拔腿跑去了,太极殿总管刘公公小心翼翼地询问:“敢问永康公主,圣上是得了什么病呀?”
我冷笑:“健忘症!”
刘公公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我丢下冷哼,神态倨傲地扬长而去了。
回到夜梧宫,我就开始懊恼,怎么就气糊涂了,把小年去雍城祭祖以及小荷留作内侍女官这两件正事给忘记说了。
现在若再去求在劫,无异于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自然拉不下这个脸面。
心中郁闷,当下便恹恹地往榻上一躺,不知不觉竟睡去了。
期间檀芸来请示,问我要不要用晚膳,我迷迷糊糊地摆摆手,一个翻身又坠梦中。
醒来后天色已暗,殿内只点着十二盏八角灯,光线恰好,不暗也不太明亮,朦胧婉约。
在劫便映着那明灭悠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