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狠狠白了宣安一眼后,又担心的上上下下看了我几眼,像是要看出我的病症来,然后说:“木堤曲和蓝止不知想出了什么战略,派出了一支一千人的精英队伍,整日骚扰我方后补部队,等到我们赶到,他们也不恋战,立刻撤退。光这几日,粮仓就已经被偷袭了很多,我们又抓不住他们,简直和泥鳅一样滑。”
宣安说:“要不我们也派出一支先锋营,去骚扰他们的后方?”
我没有说话,开始看地图。
胸口又开始闷闷的痛,喉中腥甜,马上又要吐血,我看了看那在场的两人,还是拼命忍住,用尽全力咽了下去。我知道我如果再一次在他们面前咯血,那么下场就是立刻被各种手段弄晕拖回京城去。
可是我不能回去。这几年北蜀休养生息,很快又强大起来,这么多年北蜀和大修边境摩擦不断,如今他们像是下定决心要攻陷大修,把全国的兵力都压在了边境线上,节节逼近。我御驾亲征,不仅为了鼓舞士气,也是为了流苏。我希望她能过上她一直想要的安定的简单的生活,我不能让北蜀蛮子的战火蔓延到大修的国土上,不能让流苏饱受战乱流离之苦。虽然我知道,有苏柒然在,就算大修覆灭,他也能给流苏一个世外桃源,可是不管怎样,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把视线转回地图,我说:“今夜派人将粮草运走,在粮仓里放上柴火。再扎许多个稻草人放在粮仓周围的树林里,派一支一千人的小队去,打上先锋营的旗帜大张旗鼓。再派一支两千人的部队去偷袭北蜀后方,剩下的人一半埋伏在前方,一半埋伏到却罗道上。”
苍澜细细思量了一回,拊掌笑道:“圣上英明。稻草人和大张旗鼓是为了让北蜀相信我们把主力都投到了后方去,届时等那他们那支精英队伍一到,在粮仓里点起火来,谅他们插翅也逃不出去。两千人也能鼓噪出声势来,让北蜀以为我们忍无可忍也去偷袭他们后方,这样前后均无人,他们一定会派主力过来攻打大营,这时先锋营杀出,他们必定会后退,在却罗道上的另外的潜伏和先锋营里应外合,形成包围圈。真是妙计!”
我笑,知我者苍澜也。这样的暗度陈仓,一定瞒不过蓝止,却有可能可以迷惑木堤曲。只要木堤曲相信,那么就成功了一半。
苍澜和宣安得令后下去安排了,临走前又频频回首。从他们的表情里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很不好,于是我向他们展示了空碗,示意我有按时吃药,他们这才掀帘子出去。
他们一走,喉中的腥甜再也忍不住,一口一口的往上涌,我蜷缩在一起开始咯血,声音嘶哑喉咙干裂,这一次,咯出来的血竟然将一块丝帕都染红。咳,我一边咳一边想,死了也好,我这样的人,肯定是下地狱的。下了地狱问孟婆要一碗孟婆汤,宁可下世再不为人,投进畜牲道都好,也要忘了她。
第二天是个阴天,浓厚的雾障弥漫,不远处的景象都看不清楚。我看了一回天,这是一个好天气。北蜀的那支精英小队照例来偷袭粮仓,苍澜派出的那支守粮仓的支队敲锣打鼓,扬鞭催马弄出很大的阵仗,再加上雾气弥漫,树林里的稻草人若隐若现像是真的队伍,北蜀蛮子便中计了,以为主力军队都在这里。苍澜的确是个知人识人的好手,他派出的这支队伍虽然不是精英,却几乎将北蜀杀的片甲不留。期间还不忘特意留了几个残兵败将回去报信。
另一方面,北蜀的后方也被零零散散的放了几把火,偷袭的很成功。木堤曲果然中计,因为没过多久,前方埋伏的侧翼就有探子回报说北蜀大军来袭。我的战马大约闻到了血腥气息,开始焦躁不安。我安抚了它的鬓毛,现在还不是时候。
苍澜和宣安打马在我两侧,苦口婆心的劝说:“皇上,您还是回大营罢。这里有我们,定不负您的期望,将北蜀一网打尽。您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