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顧中堂,想見的人已經沒了,裴裊裊也覺得沒了什麼意思。呆坐了片刻後,她起身整了整裙擺,對小丫鬟們道:「走吧。」
看出她心情不佳,小丫鬟也沒敢跟的太近,裴裊裊臉上沒帶什麼笑的往院子裡走。
在中堂宅院和後院的那個圓門後,站著一個粉衣嬌俏的身影,裴裊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好像是一束陽光照進了層層疊疊的烏雲里,裴裊裊的心情整個就好了,差點都沒壓抑住嘴角的淡笑。
她快走了兩步進圓門,沒敢靠的太近,笑道:「好巧,你還沒走啊。」
裴裊裊笑的禮貌,眸子中卻滿是驚喜的星光,不過因為她背著光,周瑾瑜又低著頭,沒看見。
初到裴府,是一步都不敢踏錯,誰也不敢招惹,哪怕是院子裡的小丫鬟也不敢隨意使喚,更別說裴小姐。
但宴會上裴老爺和太太都在,她又實在是不敢中途退下,只能先拒絕了好意,再找機會道歉。現在知道裴小姐的態度還是和善,沒有因為她今晚數次拒絕而生氣,便輕輕鬆了口氣。
看來傳言也是有錯。
說什麼裴家大小姐驕橫刁蠻,很不好惹,但她卻是這麼多天在府中對她最溫和的一個。
想像中的刁難沒有出現,反倒顯得她的防備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於是她想了想,便遲走了一步。
「我……我在等你。」說著她抬起頭,唇不自然的輕抿,語調低柔又歉意道:「宴會上,瑾瑜是不識抬舉了。」
說著從袖口裡掏出剛剛裴裊裊給她的帕子來,道:「多謝小姐之前的帕子,我洗淨之後再送返。」
帕子被小心疊放的整整齊齊,淡藍色的緞面上卻有幾道濕潤的淚痕,在燈光燭火下有些看不清楚。
她態度自然,不卑不亢,客氣而守禮,受了人的一點點恩惠就要當面道謝。
看著小小的少女面上一本正經的樣子,裴裊裊卻有些無奈,笑道:「無妨,是我考慮不周。而且你我年齡相仿,快別叫我什么小姐了,叫名字便可。」
「或者你若是不介意,便叫我一聲珍珍也可。」裴裊裊看她眼睫煽動,卻難吐出口裴珍二字,笑道。
其實她更想讓她叫她一聲裊裊,但又怕說露了嘴引得裴府中的懷疑。
「珍珍?你可以叫我阿瑾。」感受到裴裊裊的善意和親近,周瑾瑜也不過分推辭,眉眼輕彎,眼珠又亮又水,好像滿湖的水都落到了這裡一般,清澈又透亮。
「阿瑾。」
她們一起回去,丫鬟們走在後面,遊廊里燈火通明。
裴裊裊很會說話,又是用盡力氣的想逗她開心,時時刻刻的注意她的神態,只講讓她感興趣的任何話題。
發現她對外面的世界格外的嚮往的時候,裴裊裊還是有些心酸。
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風,在夏夜的時候當然稱不上是冷,反倒是挺清爽涼快的。
周瑾瑜的綢子衣服便被清風輕輕的吹起了一點,不過裙子長,只掀起了裙角,卻把她身上淡淡而溫柔的香氣往裴裊裊的方向送。
其實早先的時候兩人並排走的時候,她就已經聞到了若有若無的香味。
清清淡淡的,像是蘭花一樣的味道,並不膩人,卻讓裴裊裊有些心猿意馬,只想埋在懷裡嗅她的頸側,是不是香味更濃。
到底是熏在衣服上的,還是塗在身上的呢,再或者是跟她現在用的瓶裝的香水一樣,是頸側和手腕……
「是塗身子的香膏,不是什麼值錢東西,你若是喜歡,便送你一些。」周瑾瑜長睫微,一臉純真的看她。
裴裊裊這才驚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心裡話給小聲的說出了出來,只是幸好,周瑾瑜不過十八,還單純的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