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兰冲入了前院之中!
崔家占地巨大,光一个前院就一眼看不到头,其中亭台楼榭、湖沼竹林掩映其中,根本不知道那个道观究竟在哪里。
好在前院有一处人造的“高山”,上面竖着一个看风景的凉亭,贺穆兰和一群崔府的家人边打边往那凉亭而去,登上亭子往下一看,只见前院通往左院的地方有一片灰顶的建筑,当中燃着巨大的香炉,应该是道观无误。
此时崔府的武装力量听到有人擅闯的消息已经是越聚越多,家丁家将就足足有三百余人,将这前院通往道观的路径封的是水泄不通。更有拿了弓箭来的,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就要把他射死!
崔家的大管事和崔浩的长子崔元闻声赶到前院,只见贺穆兰和其带着的虎贲军脚边已经躺了不少好手,饶是家将如云,还是让他们前进了十几步!
“花将军!请住手,哎,你这脾气也实在大了点!”
别人不知道花木兰是谁,崔元却是知道的,此人能在乱军之中取大檀的首级,若真发起横来,杀个崔家血流成河,也不过就是一军户人家,一条命当不得什么,可他们崔家就要被人笑话死了。
更何况忠心的家将难得,若是折损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里来,真是叫得不偿失了。
不过是一个门客而已,而且狄叶飞也算是自己人!
“爹爹,他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又何必怕他?”崔元身边一个少年鼓着脸瞪视贺穆兰,像是要把她看个清楚。
待发现这位颇有威名的虎威将军只是个貌不惊人的青年,这个少年显然有些失望,撇了撇嘴希望自己的父亲给她点教训。
“逆子不要随便出口!”崔元拱了拱手,对贺穆兰长声道:“家父如今正在休息,犬子不懂事,将军说狄叶飞糟了毒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局面,脸上也不免显出三分怒容:“即使廷尉断案,也没有无缘无故到别人家里乱闯一通的道理,何况将军还不是廷尉!”
“我只要刘方,无意伤人。”
贺穆兰扫了一眼崔元身边的少年,微微一怔,认出他是后来到她家夸夸其谈的崔琳,便多看了几眼。
这人嘴贱,原来从小就是如此。
贺穆兰刚刚怒闯崔府,身上气势正盛,她扫过少年崔琳,崔琳只觉得浑身上下一凉,就像是被什么老虎猛兽瞪过一般,靠墙而立的身躯猛然一僵。
可若就这样躲到父亲身后,他又怕堕了崔家的名声,所以硬撑着贺穆兰的打量挺直了站在那。人逞强时的站姿和自然时的站姿一望便知,现在是个人都看得出这个小子害怕贺穆兰,心中不由得好笑。
‘贺穆兰啊贺穆兰,你竟到了欺负小孩子的地步。’
贺穆兰见崔琳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蓦地收回了视线,抬起脚又继续往道观走。
贺穆兰从入崔府到现在,除了说明原委,便是仗着武力惊人硬闯前院,就算是脾气再好也激出了火气,更何况崔元本来也就是身份贵重之人,虽涵养极好,可对着“士族”的脸面也是再看重不过,见贺穆兰毫无道歉之意,冷笑了一声。
“看来花将军是觉得我崔家比大檀的大帐要容易闯的多了?既然如此,你便去闯闯看,你若能踏入道观一步,我崔家任凭你带走刘方,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希望崔郎君信守承诺。”
贺穆兰看了看从这里到远门的距离,再点了点前院里已经有的家将之数,心中估算了一下,对着身后儿郎问道:“你们怕是不怕?”
以十几人对几百人,就算贺穆兰知道崔浩一定吩咐过家将不准下狠手,也难免会有误伤。
她身后的儿郎都不知道其中的情况,只是凭着忠心跟着她,自是不可失了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