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战争中;真正死于战场之上的人反而少;更多的是战后伤口感染致死。叶畅既然主持化成城中的战事;他怎么会容忍这种情形大规模发生故此伤兵营乃是他在战前安排的重点;营中不但药物齐备;还有他临时教出的一些军中郎中;专门负责伤口清理消毒;甚至还有简易的缝合之类外科手术。除此之外;伤兵营的伙食、卫生情况;也被叶畅以细致的章程明确规定出来;一条条一项项;既清楚又易操作。
这也是叶畅能在短时间内收住将士军心的一个重要原因;很多人原以为必死;如今不但不死;而且没有吃太多的苦头;哪有不对叶畅感激的
听得杨景晖将叶畅如何布置伤兵营情形的一一说来;皇甫惟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叶畅虽然军务上有纸上谈兵之处;但处置伤营;确实有独到之处——据闻他曾在梦中得药王孙真人点拨;想必是因此才有这本领。我早该想到此处;将他用在这里;才是真正对了地方
王难得在旁凑来道:“如今也不晚;咱们此次伤亡不小……”
只一句话;皇甫惟明便狠狠瞪来;王难得顿时知道失言。
杨景晖看了一眼;莫非此次皇甫惟明出征;并不是很顺利?
回到洪济城之后;皇甫惟明便下令杨景晖回化成城换叶畅回来;当然也有请边令诚回洪济城;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到了次日;叶畅才从化成城出发;午后抵达洪济城。
见只有叶畅回来;皇甫惟明神情就有些不悦:“边大使呢;他还在化成城?”
叶畅垂下头;没有开口;旁边边令诚的一个随从;忍不住怒喝:“皇甫惟明;你还有脸提边大使
“你是什么东西;军中岂容你喧哗?”皇甫惟明顿时变了颜色;他未尽全功;表面上高兴;实际上心中还是有些愠怒;此时正好乘机发作:“拖下去;军棍给我打”
“你有本事杀了我;反正你已经害了边大使;象我这般人;你自是不会放过的;但是你除非杀了我们全部灭口;否则总会有人到朝廷里告你一状”
那人倒是硬气;大喊大闹起来;叶畅垂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但只是一闪而过。
边令诚余下的属下中;就这厮脾气不好;而且自高自大惯了的;叶畅带着这个口臭的家伙来;一路上忍受他的抱怨;可不就是为了这时候
果然;皇甫惟明最初时还是暴怒;但听得他说“害了边大使”;神情就有些惊疑了:“我害了边大使?此话从何说起……叶畅;你是个哑巴么;还不将情形报与我听”
“不用叶参军说;老子便告诉你;边大使阵殁了;就是你这厮害的……”
诸葛缃向左右示意;顿是有军士来;将那厮夹住;嘴捂着拖了出去。叶畅知道自己再不能沉默了;当下出来;单膝跪地:“卑职无能;实是约束不了边大使;边大使……出城向皇公大夫求援;不幸为犬戎所劫;因此……阵殁。”
皇甫惟明听得顿时如惊雷击顶;面色惨白;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将一切都算计了的;有叶畅和杨景晖;凭着化成城的险阻;又有那么多兵力;守个三五日不成问题。边令诚这个阉人;胆小如鼠;只要他缩在城中不出;那么性命必然无忧。
可现在;化成城虽然守住了;边令诚却死了
他是陇右节度;是这一军的主将;边令诚则是天子派来辅助他的监军——让边令诚死在这里;这其中罪责;可是不小
“叶参军;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诸葛缃也惊道。
“前日犬戎攻城甚急;一日之间;四次登上城头;城中伤亡甚重;边公以为犬戎再攻;城池难守;故此决意乘夜出城向皇甫大夫求援。”叶畅一边说;一边呈上一封信;正是边令诚留下的那封:“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