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着消声了。
“谁叫你受伤了呢?所以这次没你戏了。”长孙肥道:“船上全是我长孙部的人,你就乖乖呆着吧。”
拓跋虔被放到人堆里,跳起来,又被周围大汉压回去。
长孙三人组下了船。
“喂喂喂,你们——”不上来?
“见到我家老头,转告他一声,他儿子从来不听他的话,他白宠了——所以根本不必伤心,明白吗?”
哗啦,船桨入水。
拓跋虔哇哇大哭:“喂,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这算什么?……你们太不够义气了……阿、阿遵……”
“哭得真难看,”拓跋遵微笑着:“我代你留下来就够了。记得帮我照顾闪电,它现在很难整块吞肉,要切小了给他,这样才不会饿——”
“饿死了活该!哇哇哇,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就这样,在未来将被封为桓王、提起名字能让小孩子吓得止住啼哭的这个后来绝不承认自己曾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人的极其难听的哭声中,船渐渐远去了。
“好了,现在可以大干一场了!”毕竟不惯伤春悲秋,长孙肥恢复了豪情,抡起战斧道。
“那小子在干什么?”叔孙建指着不远处的勃勃。
“在找人?在找会划船的吧?去,也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走吧!”
是役可谓血战。尤其当刘亢泥擎起奴真首级,拓跋珪仿如撕心裂肺一般,不管不顾冲了上去,多亏得长孙肥等拼力突入阵中,将他抢了回来。此时魏王已挨数道伤口,如半个血人一般了。
拓跋仪对拓跋遵道:“今日败局已定,我们沿河疾走,能跑多远是多远,你们护着我哥,我在后面用箭稍止其势。”
没时间多说什么,拓跋遵点头。
于是长孙三人组及拓跋遵在前,拥着拓跋珪抽马狂奔,后边是叔孙建及仅剩的几个族人,最后是拓跋仪。
不知何时风渐渐止住,几十个马身之外,独孤部如嗜蜜的马蜂,嗡嗡衔来。
但见拓跋仪松开丝缰,擎弓在手,猛然一跃,纵身立在了马背之上!
他侧身搭箭,从叔孙建的角度望去,刘海挡住了妖瞳。
一指三矢,嗖嗖嗖,三发同射,目不交睫再抽出三箭,如此一排连珠,最前头的数名独孤人躲闪不及,当场一口血喷出,齐刷刷翻滚泥中。
“好!”叔孙建情不自禁高呼。
后头的独孤人见状,凶焰灭了一半,速度顿时慢下来。中军刘亢泥瞧见,喝道:“吊马腹!”
属下们刹那明白,个个侧身藏匿,远远看去,人全不见,仿佛只有一匹匹马在飞奔。
拓跋仪冷笑。刘亢泥隔得太远,算他识相。再次拉弓,刺!正中马眼,马惊痛得跳起,吊在他腹侧的人倒了大霉,被翻腾得差点没把隔夜的黄水都吐出来。
又快又准对于拓跋仪来说,只是基本要求。刘亢泥无计可施,只好采取人海战术:你大爷再强,也总有个累的时候吧?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啊!”连长孙肥都看出问题来了,“再说他们备有副马(见注),我们总会被追上的!”
没人回答他,就连平常时不时要斗上两句的李栗和拓跋他也面色凝肃,只顾催马。长孙肥瞧瞧拓跋遵,拓跋遵的左臂被砍了两道口子,整个袖子一片血污,软软的垂着,单手驭马,也很严肃。至于主上?呣,他得承认他从来没见过拓跋珪现在这种样子,双眼像垂死的动物一样无神。唉,奴真,奴真的事一定很让他自责,但是谁又能预料到呢?也许他们本身也离死不远了……啊呀!主上不会这么傻,真想用一命抵一命吧?他不由得更加注意起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来,在那些还不知实际情形如何的惨烈的伤口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