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调阅此案卷宗,都被他们驳回,这一次,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通了经手小吏,才将它弄出来。你若不信,我可以把小吏叫来。”
魏暮没有说话,但他的内心极不平静:他不愿意相信江之咏说的每一个字,他也完全可以回敬一句:无凭无据,一派胡言;可“意图构陷”四个字,就如千钧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这样的罪名,父亲与李夫人的刻意隐瞒……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其中没有问题,他也没办法不去怀疑,自己一直所相信的李家,真的那样光明磊落吗……
“表弟,我知道对你来说,这很难接受,但真相就是真相。”
真相?什么才是真相?魏暮觉得,这个词竟是如此荒唐。
“不,这还不是全部的真相。”江之咏直视魏暮,一字一句,如刀似剑:“李家所隐瞒的,远不止如此,而他们所牺牲的,也远不止姑父一人。当年,他们牺牲了姑父来争权夺利,如今,他们又要牺牲你,还有你心爱的离忧公主来为那个赵氏孤儿做挡箭牌!”
魏暮听到公主,心下大惊,抬起头看着江之咏。
☆、离间之计
江之咏看着他惊愕的表情,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你想不到吧,当年太子并没有夭折,他被李家人带出宫去抚养,却将公主留下,作为挡箭牌。他们又怕公主死得太早而无法拖到太子长大成人,所以,李孝蕴又假仁假义地请求宽待你们兄妹,把你们安排在公主身边保护她。不得不说,李孝蕴人虽奸险,眼光却不错,你当时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罢了,年龄还没公主大呢,他却看得出,你有非凡的谋略和忠贞的操守。呵,你还真是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竟保了公主这么久,还治好了她的痴呆之疾。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该留下你!”
江之咏所言,魏暮亦曾想过,但他并未怨恨李家,只是为公主感到不平。他明白,李家如此,乃是不得已之举。依当日之情势,保住两人,几乎不可能,都带出宫,亦不可能,唯有如此,二人方有一线生机。多年以来,自己尽心保护公主,就是希望此事能有一个圆满结局。后来,赵熹的到来,使他甚至开始盼望这个想法是真的——如此一来,赵熹就不必登基为帝,自己也不必与她分离。
但是,父亲……
父亲被杀,母亲自尽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无边的痛苦,幕天席地,向他袭来。魏暮胸中一阵血气翻涌,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江之咏并不知道,魏暮依旧在为父亲之死痛苦不堪,他只当自己拿公主做文章戳中了他的痛处,于是他揪住此事,步步紧逼:
“不错,一直要置你和你心爱的公主于死地的人是我,但布下此局,利用你的才智,你的忠心,甚至你的生命以济一己之私的,却是你一直信任有加,视作恩人的李家人。”
“你不相信?你不肯相信?那你告诉我,他们可曾告诉过你,姑父一案的真相?或者,告诉过你太子还活着?”
“都没有吧!他们当然不会告诉你——那件案子,李孝蕴才是真正的凶手,至于太子尚在人间,就更不能让你知道了。否则,你就不肯尽心尽力保护公主,做个称职的挡箭牌了。”
“魏暮,那位李公子,对你很尊重吧?听说,他还救过你的命?你将他引为知己,但你要明白,他们八姓贵族,是不会将一介寒士视作知己的,永远不会。在他们眼里,与之为敌,便是奸险小人,帮助他们,哪怕牺牲性命,他们也视作理所当然。”
说到此处,江之咏竟有些激动,他叹了口气,看着魏暮,语气中似有伤感之意:“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但我是真心为你感到不值:你献出你的真心,你的才智,受尽拷打凌|辱亦在所不惜以回报知己,可那位李公子,却从来没有将你视作知己。”
“魏暮与李蕤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