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发话之人左手一下打穴。
那发话之人叫道:「咦,手法快得很哪,杨杞蓉的后人,怎会有这般人才?」手中长剑不停,半数招式殷迟都曾见过,却因自幼习练太熟,往往为那人奇兵突出的变招所乘,不多时左肩、右腿又中了两剑。若非那人不惯殷迟的左手剑,早已将其擒下。
殷迟左肩之伤中在肩窝,左臂逐渐无力,他可不像其父殷衡那样双手都极灵便,情急智生,喊道:「文玄绪死前甚么都跟我说了!」
此言一出,那两人立时住手。最早发话之人防殷迟偷袭,退开之前飞起一腿,一脚踹在他右腿伤口上。这一腿方位也相当奇特,殷迟在钱氏兄弟调教之下,惯使幻术,竟没能避开。他痛哼一声,怒视面前两人,又道:「我不见到天留门主,便不会再开口再说一句话!」
那两人齐声向对面山壁上平台一声呼哨,向殷迟说道:「走罢!」殷迟正思索:「对面山壁上必有秘道」却见那两人纵身一跳,竟一左一右地站在空中,接着朝这山壁小步移动而来。
这等空中停留的轻功,闻所未闻,殷迟倒是一惊。随即见到空中有极细极细的金属色长索,紧紧绷在两侧山壁之上,这两人便是踏着银索过来。心中失笑:「原来也是变戏法的。若非我习惯查找他人戏法破绽,便被吓着了。不过这两人轻身功夫似乎胜过钱九命伯伯,此下数十丈是个毒水潭,能这样走过来,胆子也是不错」听得呼呼呼三响,三人的铁剑指住了他身周要害,齐声催促。殷迟望了那长剑被夺之人一眼,将剑掷还给他,心里明白:「我在下面已伤了那么多人命,此时还剑,他们也不会领情。」
四人围着殷迟,从山壁上一个暗门穿了进去。山壁内一道石阶在甬道内蜿蜒向上,甬道甚窄,左右不过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点着油灯,天候干燥,全无霉气,却隐隐有一阵芳香。殷迟心想这又不知是甚么毒药了,但身周四人似是身有解药,却呼吸顺畅地一路往上。
殷迟伤口甚多,虽然不深,但一路爬坡,不免流血不止,这道石阶又似乎无穷无尽。殷迟自幼在地势高旷的无宁门长大,彼处空气稀薄,平地人初到,常头痛心跳、甚至水肿晕厥,长年居住之人则适应良好。有赖于此,殷迟血流不止地爬上数百级阶梯,才没晕去,但也已又累又痛。
不知爬了多久,直到殷迟自觉胸中已被那阵芳香所充满,脑中微晕,眼前突然一亮,已身在一片绿荧荧的灯火里,只见五人站在一个极大的厅堂中,堂上站满了灰色衣衫的天留门人,右手按剑,左手持一盏纱灯,但灯中火焰却是绿色,并不阴暗,却像宝石般色,诡异中透着瑰丽。
忽然头顶上一阵冷风直吹下来,他抬头一望,见厅堂之顶凿了几个孔洞,孔洞之中,星星正在漆黑的天空里闪烁。「我一路打上来,竟然已经天黑了。」脑中又一阵发晕。殷迟忽然警觉:「甬道中的气味,那是叫人昏迷的麻?!」
自知方才一路数百阶上来,身上有伤,不免越到后来越是气息不匀,已不知吸了多少**麻药。他明白麻药种类甚多,有些种类中人不深,只要努力维持清醒神智,便不至于立即倒下。他此时只想躺下休息,心中不断叫道:「不能睡,不能睡!」瞪眼四顾,目光缓缓移动,眼皮好几度便要垂下,终于望见厅堂彼端一座矮榻,一名盘膝端坐其上的女子,也正注视着他。那带他上来之人,正悄声向这女子禀报甚么。
那女子微微点头,说道:「画水剑只学了一半,一上来却杀了九人,伤了二人。你说见到天留门主之前绝不开口。我便是天留门主冯宿雪,你要跟我说甚么?」声调沉稳,听来却娇慵万状,不似故作姿态,实是天生的妩媚嗓音。
殷迟听得这声音,不禁一凛,向前走了几步,但觉愈走愈晕,身旁数十盏绿焰纱灯在他眼中看来晃动不已。他走到厅堂正中央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