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上虽是答应了,心底却不愿占他先机,是以直到第三天,我才开始查访他们的下落。嘿,他们还真是躲藏地严实,我寻了五日,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藏在一座寺庙里,剃光了头发,假扮成和尚。我起初心想:他们既然有诚心悔过自新,我也无须赶尽杀绝,放他们一条生路就是了。谁知我刚想转身离开,却听到他们两人交头嘀咕,说有个极美的女子常到寺庙里来,找寺僧求解经书,两人一阵淫笑后,便商量起如何占有那女子。我心底气得直冒烟,立刻跳出去,杀了那两人。”
丘长生寻思道:那两个恶贼口中说的‘极美女子’,难道就是当时的商夫人么?问道:“前辈,那寺庙是不是叫天音寺?”逸韬道:“不错,正是天音寺!”顿了顿又道:“处理好他们的尸首后,心头又是快意,又是得意,随后便赶着回去。待我走过一间寺阁时,听到有人在里头高声诵经,我听得那声音好是熟悉,琢磨一想:诵经之人不是商兄么?原来他也就查到这里来了。我暗自庆幸,幸好我早一步杀了那两个恶贼,否则若再迟半天,便是我输了;又不禁佩服不已,我本以为他即使能寻到寺里来,也是在一天后的事。”
“我推门进去,他见到我之后,微感诧异,道‘咦,逸兄,你怎地也到寺里来了?’我说道‘还不是跟你一样,寻人来了。’他大吃一惊,问道‘你也……遇到她了?’我看他神情极是惊奇,以为他求胜心切,就说道‘咱们这次较量,我占得便宜太多,不能作数。’他怔许久,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说道‘你是说那两个恶贼?你已经杀了他们?哈哈,好啊,我认输了!’我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哪有认输后还这么开心的,但他眉宇间的笑意,却又绝非强挤的欢颜。他看我不明所以,又说道‘昨天我追查到这附近,正要进到寺里来,不料在寺外遇见……遇见一个女子,咳咳,就……就把这事给忘了。’我恍然大悟,笑道‘商兄,原来你是遇上了意中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他脸色一红,笑了数声。我见失魂落魄了一般,想来必定十分喜欢那女子,便不好再邀他较个输赢,只约好日后到翠鸣庄拜会他。”
丘长生点头道:“士为红颜折腰,商庄主为了见意中人,不计个人的输赢,确实是痴情之极。逸前辈,你说要拜会商庄主,怎地现在竟在庄中做仆役呢?”逸韬笑了笑,道:“只要能留在庄中,莫说是当仆役,就算是当牛做马,我也是心甘情愿。”言语中难掩喜色。丘长生心下大奇,想道:“莫非他也是为了一个女子?倘若真是如此,定是他心仪的女子在庄内,才这般恋恋不愿离去,看来他跟商庄主一样,都是至情至性之人!”
逸韬持剑在空中划了两道横弧,然后盯着剑尖,说道:“当年与商兄比武数日,我对刀法的感悟大进许多,随后数年,我闭门潜思,终于悟得大巧若拙、浑然天成的道理。当时心痒难耐,便欲找商兄再战一场,谁知待我到了翠鸣庄时,却闻到他已经过世的噩耗,正当我万念俱灰之时,碰巧……见着了她,我一生之中,从未见过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我惊呆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那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商兄的失魂落魄,从此不能自拔!”
丘长生‘啊’的一声,惊问道:“你也是喜欢上了商夫人?”此时天色开始发亮,借着朦朦光线,只见他老脸竟然一红,叹道:“本来我是不该有这样的念头,只是……自从见了她之后,我便终日恍忽不定,无法忘记她的身影,唉,情之所致,情之所致!”丘长生道:“夫人她知道么?”逸韬苦笑道:“当日我为了要留在庄中,便给了一个花匠五百两银子,要他离开保定府,那个花匠身材样貌跟我有几分像似,又不大爱和人说话,他走之后,我便扮作了花匠,只盼偶尔能见上她一面。唉,这一晃就快要五年了,我前后只见过她七次,她每日都在思念商兄,又怎会知道我是谁?”丘长生寻思:难怪他不愿轻易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