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有七的男子汉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哎,恋爱中的人儿呀~”元宝抱着铜钱在花园里晒太阳,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月疏顺手整理了床铺,想起昨晚的被翻红浪,脸上不禁有些赧然。却见眼前抖落了一个香囊,正是那日自己不小心留在了亭中。“这个呆子……”月疏将香囊在手中拿捏了一下,放回了枕头下面收好,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路南浔转眼便回来了,月疏挽起了长发,坐在树下,摆开棋盘,玉兰簪剔透晶莹,美人温润如玉。路南浔再也挪不动脚步。
“书呆子,你要饿死我?”月疏破空掷来一颗石子。
路南浔傻乎乎地揉揉额角,心里甜得能拧出蜜来。
两人一人执黑一人执白,直杀到金乌西坠,腹中高鸣。
第5章 五
往后的日子也无波无澜,月疏也不再坐在树上了,或对弈或赌书,两人拌嘴一人讨饶,日子过得不亦乐乎。路南浔再也记不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一日月疏再提上京赶考一事,“你现在上路还来得及。”
路南浔漫不经心地笑了:“我自幼便是孤儿,上京也不过是众多前路中平凡的一条,五湖四海内,何处皆可为家,何况……”
月疏:“何况什么?”
路南浔望进他的眸子,道:“何况,你在哪,家便在哪。”
月疏动容了,敛了眉目,久久不说话。
转眼间便到了元宵节。镇子上有个花灯节,元宝偶尔提起,月疏也流露出向往,路南浔趁机提出二人一起前往,他却婉言拒绝了,脸上布满了失落。
当日路南浔出去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才归。
月疏听见声响,迷迷糊糊地走出去,方想开口询问,却被满园的灯光堵住了滚到嘴边的话语。
只见屋檐下,树上,花架上,假山上都挂满了五颜六色各不相同的花灯,一个比一个精美,一个赛一个的别致。瞬间将花园点缀得犹如天宫般的繁华富丽,火树银花不夜天。
路南浔上前牵过月疏的手,从这头走到那头,一路走马观花,目不暇接。
“我要让你一日看尽长安花。”路南浔低低地在月疏耳边笑着说。
月疏喃喃道:“很美。”
路南浔难得见他这呆呆的样子,心中柔软,伸手刮了下那通红的鼻梁,“没有你美。”
“你莫取笑我。”
“哈哈,不笑你,来,拿着。”路南浔像变戏法般的又拿出两个莲花模样的河灯,“我看好多姑娘都在河边放这个花灯,还在上面写上名字……”
路南浔递过去一支毛笔,便径直走开了。他一个人走到池塘的另一边,写下歪歪扭扭的月疏二字,轻轻地放在水面上,看灯光摇曳,慢慢地荡开去。之所以走开,一是今日为人抄书抄了一日,右手总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不想让月疏瞧见;二是不想看他写下的名字,若是自己倒是欣喜,若是那人……莫非自己一个大活人还要跟个亡灵吃干醋么?路南浔望向对面,月疏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却隐隐感觉他有点难过。
路南浔再等了一会,便过去唤他回房了。
那一夜的花灯便一直挂在院子里,没有再拆下来过。
春去秋来,万花开了又败,院里的玉兰始终没有动静。路南浔得空将书架上的书搬出来晒,继而去挑水,给每一盆花草浇过水,再蹲到玉兰树下,耐心地一碗水一碗水往上淋,可这树根也忒奇怪,多少水浇上去都渗不到泥土里,最后水痕逶迤流了一地。
“这般奇怪……”路南浔嘟囔着。
月疏在檐下看了半响,叹息一声,拉过路南浔继续往上浇水的手,“没用的。”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