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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3 / 5)

南同我说:“管他男的女的。又不是我们家的人,人家也没把我们怎么样。出院了,谁知道他在哪里?”南说这话是因为她最近疯狂地爱上了织毛活。特意托人到上海去买了一套钩针和毛针还有一本书。一堆彩色的毛线。可是南看不懂。南织毛活,人勾着,脖子伸到书中,两只手不停了绕来绕去。很像康复中的偏瘫病人。

刘医生是南的老师。南织毛活的时候,刘医生坐在一边,斜着身子像一个青衣。

他们坐在我的窗外头。我看着刘青衣一样问南:“你有对象了吗?”

南,头也不抬:“没有。”

“没有好。结婚是女人的坟墓,这是我奶奶说的。她三十多岁就让我爷爷抛弃了。”刘医生又青衣一样地一叹。

南乎地站起来。像狗撞到刺蓬上。“哎哎哎,你别碰我。”南拖着毛线,落荒而逃。

南织出了一条围巾。她把围巾绕到我的脖子上说:“打死我也不向刘医生学了。”

还学?我早就看着刘医生就躲了。他身上有一股花露水的味道。像一股冰水。

空军的一个参谋同刘医生一个病房,找到外科主任,咋咋地叫:“那个刘医生半夜老是哭。你们先弄清楚,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刘医生走哪,都没人理他,像一个透明人。

南开始研究精神病学。南看书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她对我说:“在大学里我最讨厌这门课了。现在得补上。”

栀子花开了(2)

病房里的男病号们,一下子变得文气了。个个走路都不出声。特别是走过刘医生的病房门口,先探头,看看刘医生背后朝着门,马上老鼠一样擦着墙根窜过去。

刘医生发火了。抓起床上的枕头扔到走廊里。“我干了什么了?我是坏人吗?我招谁惹谁了?”他抓起床头柜上的碗勺咣地又扔到走廊里。碗一路跳着。

“他妈的!”刘医生叫了一声。

治疗室里的一个病号乐起来了:“他会骂人呢?这会儿像那么回事了。”他举起中指朝刘医生的病房晃了晃。刘医生看到了,乎地窜过来,一把揪起病号的衣领:“我正经告诉你,我是一个外科医生。小心我动你的刀子。”眼睛水汪汪的瞪着。

刘医生的脾气也就像火柴划了那么一下。病房里男人们是不怕火柴的。

天热起来的时候,病房里的男人们都穿上短裤背心了,刘医生还是长裤衬衫。

病房来了一个老女人。笔挺,一头白发。脸像缎子一样平整,连皱纹都不肯长一根。她带着另一个年轻的女人。修长。眼睛像桂圆核。

两个女人找到外科主任。

老女人说:“刘医生的腰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外科主任说:“你什么意思?你是谁?”

“我是他妈妈。这位是他的未婚妻。我们是来了解他的病情的。他是不是可以出院了。我们家里正在给他筹办婚事呢。”老女人一字一句地:“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外科主任的脸简直就是阳光灿烂了。

“关于刘XX同志的病情我可以介绍一下。”

“你不用说了。你把他的片子给我看一下。”老女人说。

病人的病案是不能给病人家属看的,这是规章制度。主任说。

“我是医生。”老女人站起来,看了一下病案柜,抽出了刘医生的病历。“从报告上看,他的症状并不明显。我看他可以出院了。”

主任连忙端茶。有一点送瘟神的味道。

两个女人到了刘医生的病房里。刘医生坐着。和那个桂圆核眼睛脸对脸:“你不觉得你很无赖吗?我天天晚上都做恶梦。”他脸发青。

桂圆核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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