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母子情深,穆信也觉得自己在这儿杵着有些碍眼,一手掀了帐子正将出去,背后曾澍远的娘亲莫大娘忽然幽怨地叹了口气,说道:
“啊哟,他这听话懂事,我还不知道呢?可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时候给我抱个孙子回来,那才叫孝顺呢。”
曾澍远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瞧您说的,也得有人家姑娘能看得上我的啊。”
“怎么没有?”莫大人一说起此事,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瞪他道,“我看那个凤姑娘可是个极好的丫头,长得乖巧,人也听话,都不嫌弃我这老婆子,每日来帮我送药端药的。”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见得穆信还没走,曾澍远有些尴尬,“凤姑娘……人家又不一定对我……”
“你不说你不问,你怎么知道人家没那意思?”莫大娘不依不挠地揪着他袖子,“你娘我可是说真的,那么好的姑娘,咱们得先下手,等我病大好了,就上她家提亲去。”
“这……这怎么行!”曾澍远大惊,险些把手边的药箱打翻。
莫大娘嘴巴一撇,也懒得同他多话,慢悠悠地又躺了回去:“我不和你扯淡,到时候你只管跟在我身边儿便是,我说什么,你应着,别的一个字儿也别多说。”知道自己儿子脑子虽好使,嘴巴却不灵光,莫大娘闭上眼睛,在心中慢慢儿盘算。
穆信从帐中走出来,眼前的景物竟有几分陌生,他定了定神,在原地站了良久良久,随后才往自己住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多少人被我的标题和提要给骗进来的,啊哈哈哈。
昨天有事没有更,这几天有点忙……然后遇上了一些感情上的私事,所以更新如果不稳定的话,大家请见谅哦。
^_^固定时间10点半,没有的话今天就是没有啦
☆、【涟漪万千】
仲冬初二,冬至已过,北风不定。
苍茫的天空,一片淡白。
汴梁城内街道两旁的帷幔随风翻滚,人群簇拥着一辆囚车,正缓缓往刑场而走。
底下的百姓无一不是愤恨满面,甚至恨不得亲手手刃此人。
“邱相鸣,你这个王八蛋!居然卖假药给我,枉我这么信任你!”
“狼心狗肺的东西!害得我家三人全部得病而死,我今日要你偿命!”
“杀了他,杀了他!”
……
有人往那囚车之内扔来石头,正中囚犯的前额,登时血流满脸。
尽管如此,囚车里的人依旧风轻云淡,表情波澜不惊,他双手虽被束缚,身上也全是伤痕,但至始至终都不曾睁开眼睛。嘴角凝着一抹不屑轻蔑的笑意,瞧着尤为刺目。
街道的一边,十六七岁的少年静静伫立,视线随囚车移动,千愁万绪,脑中却时时回想起那日的一些话语。
对于他而言,复仇即是快乐,既然目的已达成,那么死……也能心满意足了吗?
细思不明,再思极恐,遂不愿多想,转身回头,往人群的反方向走去。
此时,街的对面。
初然也在人群之中踮脚观望,邱相鸣的侧脸恰好从她眼前闪过,心头顿觉奇怪,不由蹙起眉头来。
“这人还真是乐观得紧呢,都这时候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身旁有人听得她喃喃自语,冷哼接话道:“他就是个疯子,以杀人为乐,当然笑得出来了,想我家中的姊妹都被他害死……哼,砍头还便宜他了。”
说话的是个中年的壮汉,初然转目过去看他,但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圆瞪,可怕至极,想来是恨其入骨。
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初然只好又抬头去看囚车——车已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