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大好,虽未得批准回去,但也正乘此机会能好好休息一番。
初然的病比他好得快一些,此刻却不在自己营帐中,穆信四下里没有寻到她,最后被却是曾澍远告知,初然在他母亲帐中帮忙照顾。
普通百姓住的是寻常的营帐,其中难免好几人挤在一个帐子力。穆信掀开帐幔时,就见得屋内三三两两抬起头来看他。
初然刚在收拾药碗,一瞧得他,方满脸笑容。
“穆大人,你怎么来这儿啦?”
穆信放下帐幔,慢慢走进屋里,举目打量,口气淡淡道:“四处不见你,所以过来看看。”
曾澍远的老母亲就躺在离门不远处的位置,眼下半醒半睡,才吃了药她懒得与人打招呼,索性翻过身背对他们,装作熟睡的模样。
穆信倒也不在意。
“曾书生的娘年纪大了,好的比较慢。”初然一面把床铺整洁,一面转头对他道,“估摸着还要再等个三日才能好全——你呢?”
因听她问起,穆信这才道:“差不多了。”
视线往初然身上扫了扫,比起几天前,她脸上的红斑已消失殆尽,面容也愈发红润起来,看样子的确是好了。他心中释然,不由松了口气。
“听石晏说,这罪大恶极的犯人就是那个唐家药铺的掌柜?还是你们俩给逮着的?过程一定很有趣。”初然直起身子来看他,表情颇为遗憾,“可惜我那时正病着,否则也随你们去了,那个地下石室,石晏可说得绘声绘色的。”
“那地方没什么好的。”穆信皱着眉摇头,暗自无语,这石晏指不定添油加醋了一番,“尽是血骨和毒药草,你去了反而会觉得没意思。”
“当真?……”初然撅撅嘴,垂眸鄙夷道,“这个石晏,又骗我。”
自顾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她突然又兴趣盎然地扬起脸来,双目晶晶发亮:“适才管事儿的一个禁军的官爷对我说,明日我就能出去了。石晏早跟我讲,过几日城内会有个灯会,特意庆祝祛除瘟疫的,那场面一定热闹得很,你也去么?”
见她总算是精神起来,穆信也不自觉莞尔微笑:“我恐怕明日还不能回城。”
“那有什么,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儿了。灯会还有几天呢,不着急。”
尚没开口回答,却听她又飞快地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把药碗洗一下,晚些时候再聊。”
帐外的阳光在她撩开帐子的一瞬投射进来,暖意甚浓,穆信不禁轻轻弯起嘴角来,静静看她端着托盘,兴高采烈地往外走。
仿佛是遇上什么极其开心的事情,自己的心中也格外舒适。
“啊,穆大人。”
曾澍远从别处而来,就见他在帐中这么站着,一时有些不解:“您在这儿作甚么?”
穆信轻咳一声,敛容肃然道:“没什么。”
“哦……看见初然姑娘了吧?方才我瞧她端着药碗走过去呢。”曾澍远仍旧是挎着药箱,在他娘的床边坐下。
大约是听到曾澍远的声音,床上躺着的老妇人这会子转身过来。
“娘,你感觉怎么样?”
“哎哟,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腰上有点儿酸疼。”她锤了锤,叹气道,“人老啦,不中用了,也是常有的事儿。”
“别瞎想,您的脉象很正常,也没有发烧了,想来再等个几天咱们就能回家了。”曾澍远笑得温柔,伸手去替她捏间锤腰。如此之孝顺,引得周遭的几个病人连连称赞。
“莫大娘可有福气了,瞧这儿子这样的听话懂事。”
“可不是么?您家澍远呐,此回算是协助官府有功,听人家说,王爷要亲自引荐他去宫里的医官院呢。”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