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阵叫嚷声,不少士子被兵勇一边训斥一边往长廊这边赶。谢慎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众人等浩浩汤汤朝亭子而去。
正中便有一顶轿子,看装饰极为豪奢,谢慎猜来轿子中的人便是镇守太监刘文了。
对刘文的做法谢慎颇是有些不理解。
难道说刘太监真的是来过眼瘾的?
轿子在亭子旁落下,身着便袍的刘文在仆从搀扶下缓缓走出,环视一周哼道:“人都到齐了吗?”
“回刘公的话,都到齐了!”
“那便开始吧!”
刘太监显然已经有些不耐,大手一挥说道。
刘太监发话,那便是天条律令,花魁会的督头和声道:“遵刘公之命!”
一时间丝竹管弦四起,连烟花也放了起来。
西子湖畔被烟花点染的如同白昼,士子们纷纷叫好。
读书人就是这样,前一刻还在跳脚骂娘,只要你稍稍给他们几分好处,他们就会立刻改换嘴脸,念起你的好来。
便在一片叫好声中花魁会正式开始。
此次参加花魁会的都是杭州府知名的歌妓,自是各怀绝技。有的长袖善舞,有的巧言善辞,有的容貌姣好,有的精通音律。
不过花魁会是一项综合的比拼,不能以一技之长裁度之。
故而众歌妓便依着规制一一展现才艺。
谢慎他们因为来的早,抢占了有利地形,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到亭中佳人的一举一动。
这些歌妓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不一定达到顶级,但秒杀九成的女子还是很轻松的。
前几轮无非是抚琴,起舞,唱曲。佳人们吃的就是这碗饭自然是信手拈来。
但众人皆强势就很难分出高下来。
几轮过后,便是芍药居的沈娘子,红袖添的苏娘子,若水居的刘娘子最为出挑脱俗。
接下来的一轮便是重头戏了,那便是作诗。
内容是早就定好的,所作诗词须得表达闺怨。这倒也符合歌妓的身份,还算得体。
歌妓大多文采不俗,因为他们接触的都是士子公子这样的高端客人,若是诗词都不懂,谈什么共同语言。
当然,就诗词而言佳人们的水平差距就体现出来了。有的歌妓只是略通诗词,作出的诗比打油诗强不了多少。
但有的佳人所作诗词便是本省大才子毕名辉都会称赞几句。
故而花魁会最容易拉开差距的一轮便是作诗了。
若水居的刘娘子先出场,一首《雨霖铃》可谓开了个好头。
不少士子都赞叹刘娘子文采卓越。
之后出场的红袖添头牌苏小娘子也是丝毫不示弱,以一首《苏幕遮》还以颜色。
至于其他歌妓所作的诗词与这二人比还有明显的差距。众人也看出来了,如果芍药居的沈娘子不能后发制人,花魁最后估计就出自这两位中。
沈雁最后一个出场,压力自然不言而喻。
她施施然走到亭子正中,先冲上首的刘太监行了一礼,继而吟诵道:“春浅,红怨,掩双环。微雨花间,昼闲。无言暗将红泪弹。阑珊,香销轻梦还。
斜倚画屏思往事,皆不是,空作相思字。记当时垂柳丝,花枝,满庭蝴蝶儿。”
吟诵完这首词沈雁并没有直接回到坐席,而是向刘太监礼道:“不知刘公以为此词如何?”
刘太监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作为常在陛下身边执差的太监,他不仅识字,文学功底还不差。这基本的诗词鉴赏力还是有的。
沈娘子的这首词细节之处见功力,那一句‘记当时,垂柳丝,花枝,满庭蝴蝶儿’,更是神来之笔。
从此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