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陟厘再三表示不用,申公公笑道:「謝太醫是不怕這神獸,可謝太醫不能時時陪著它呀,總得有人看著它不是?這東西到底是野性難馴,等明日便讓將造局鑄一個西戎那般的大鐵籠子,這樣陛下玩賞的時候才放心。」
謝陟厘給豪邁套上繩子的時候,豪邁還以為這是她給它的玩具,咬著繩子玩得十分開心。
「別怕……」謝陟厘抱著豪邁,臉埋進它豐厚地的毛髮里,一直以來摒著的緊張與鎮定全數崩塌,「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豪邁拿舌頭舔謝陟厘的淚水,同時腦袋往謝陟厘身上蹭,用它的方法安慰謝陟厘。
謝陟厘想起師父走後的那段日子,她遇上實在難熬的事,便是這樣抱著雄壯霸道們這樣哭一場,每次哭完,心裡都會痛快很多,又可以擼起袖子接著干。
但這一次不同。
這一次壓在心上的巨石有千斤重,她覺得快要透不過氣來。
這是她第一次明白風煥說的,皇宮才是世上最可怕的戰場。
看不見血,可處處都是血。
皇帝見了豪邁,果然如獲至寶。
西戎人見謝陟厘說領來還真領來了,驚掉下巴之餘,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他們帶來的神獸一路上不知傷了多少人,謝陟厘領來的這隻,卻是乖順無比,就差沒有圍著謝陟厘打滾。
不過滾沒兩下,就聽一聲低吼,豪邁錚一下豎起了耳朵,望向鐵籠子。
鐵籠里,那隻神獸一反常態,端莊地站了起來,目光看著豪邁,專注而熱烈。
它原本非得讓人動刀子才能動彈一下,此時卻是昂首挺胸,在籠中不斷踱步,以各種角度展現自己的身姿,顯得威風凜凜——如果忽略那一身的傷痕和亂糟糟的毛髮的話。
豪邁瞧了片刻,注意力繼續回到謝陟厘身上,腦袋接著蹭謝陟厘。
皇帝嘖嘖稱奇,和藹地問謝陟厘:「愛卿,這是怎麼回事啊?」
「……」謝陟厘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她斟酌了一下,答:「可能是在……求偶。」
第85章 逼宮
謝陟厘從一個只能在外面看熱鬧的小太醫, 搖身一變,在筵席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座次還不低,緊挨在最受寵的璧貴人旁邊。
不, 璧貴人一連升了好幾階, 眼下已經是璧妃了。
之所以挨得這麼近, 乃是因為皇帝問話時也要摟著璧妃。
皇帝十分好奇地問豪邁的來處。
「臣也說不上來。」
謝陟厘不想看見那張被酒色浸泡得發脹發紅的臉,看一眼都覺得噁心,她低著頭,顯出十分恭敬的樣子, 答道:「臣家居北疆, 有一天在路邊撿到一隻小獸,原以為是一隻小狗, 沒想到越養越大,當時只以為這狗大得出奇, 沒想到竟是神獸。」
皇帝顯然期待著神獸有更神奇的來歷, 聽到這般乾巴巴的回答,頗為失望。
這時皇后溫言笑道:「恭喜陛下, 賀喜陛下。看來是上天要借謝太醫之手將神獸贈予陛下,不然謝太醫遠在北疆, 如何能機緣湊巧來到京城呢?以往官員赴職, 家小都不一定會帶上,謝太醫卻連寵物都帶上了, 豈非天意?」
一席話說得皇帝龍顏大悅, 一連聲說賞, 向謝陟厘道:「你既是代上天獻神獸有功,朕就任命你為太醫院院判吧!」
謝陟厘愣住了。
「太醫」和「院判」雖說同在太醫院供職,但其間天差地別, 無數太醫終身辛勞,其中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在五六十歲的時候才有望在官銜後配上「院判」二字。
沒想到旁人幾十年的辛勞都無望的東西,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