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抛诸身后,连带我
可笑的婚姻。正如培提尔所说,我可以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我的家。
他们等了八天,其中五天下雨,珊莎只能无聊地坐在壁炉边,暗自焦虑。有只瞎
眼老狗陪着她,它没了牙齿、病恹恹的,已无法跟随拜兰四处巡逻,只能成天睡大
觉。不过当珊莎拍它时,它会哀叫几声,舔她的手掌,于是他们很快成了朋友。雨停
之后,培提尔带她参观领地,不出半日就走了个遍。正如他先前所言,他的确只继承
了一堆石头。海边某块岩石中央有个洞,潮水涌来,形成三十尺高的喷泉,便是最好
的风景;另一块岩崖上凿了七芒星——培提尔说这是纪念昔日安达尔人登陆之处,
他们渡海而来,将先民赶出谷地。
十几户人家住在内地,靠着个泥沼,搭了些石屋。“这就是我的子民。”培提尔介
绍,不过他们中似乎只有长者才认得他。据说领内还有一个隐者居住的山洞,但里
面已没人了。“他死了。小时候父亲带我去见过他一面,这人四十年没洗一次澡,你
可以想象那种味道。他自称具有预言能力,看了我的手相后,说我将来会成为大人
物,然后父亲给了他一袋酒。”培提尔嗤之以鼻,“这把戏我也做得来,半杯酒也不该
给他。”
第九天下午,灰暗多风,拜兰领着狂吠不休的狗群回来,报告西南方向有大群
骑士出现。“莱莎到了,”培提尔大人说,“来,阿莲,我们去迎接。”
于是他们穿好斗篷,在塔楼外等候。来者不到二十人,就鹰巢城夫人这般显赫的大贵族而言,规格算是很朴素了。队伍中有三位侍女,十来个全副武装的骑士,一位修士和一个留小胡子、有沙色长卷发的英俊歌手。
这就是我姨妈?莱莎应该比母亲晚两年出生,可眼前的女人看上去却足足年长十岁。她蓬厚的红棕色头发流泻至腰,昂贵的天鹅绒裙服和宝石胸衣下,身体显得臃肿松弛。她苍白的脸颊扑了粉,乳房硕大,四肢肥胖,不仅身高超过小指头,体重也肯定超过了他。莱莎急切地下马,不带一丝一毫的优雅。
培提尔跪在地上亲吻她的手指,“我受御前会议差遣,不远万里前来赢取您的芳心。夫人,您愿意接受我为您的夫君和依靠吗?”
莱莎夫人热切地舔舔嘴唇,拉他起来,在他脸上印下深深一吻,“噢,那得看你的表现哕,”她咯咯笑道,“为赢取我的芳心,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王国的和平。”
“噢,去他的和平,你到底准备礼物没有?”
“我带来了我的女儿,”小指头招手示意珊莎上前,“夫人,请允许我向您介绍阿莲·石东小姐。”
看到她,莱莎夫人似乎不太高兴。珊莎深深地屈膝行礼,头压得很低。“私生女?”她听见姨妈说,“培提尔,你这大坏蛋,她的娘是谁?”
“那女人已经死了。我想把阿莲带到鹰巢城抚养。”
“那我该拿她怎么办?” ‘
“这些我都考虑周全了,”培提尔大人道,“现在嘛……我只想知道我该拿您怎么办,夫人。”
听到这话,姨妈那张粉红圆脸上所有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珊莎觉得莱莎几乎要哭了。“培提尔宝贝儿,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不,你不知道,你不可能知道。约恩‘罗伊斯成天给我制造麻烦,鼓吹应该召集封臣,投入战争。其他人更是像乌鸦一样聚集在我身边,杭特、科布瑞还有奈斯特·罗伊斯那头笨牛……个个都想娶我为妻,收养我的孩子,但他们都不爱我。只有你,培提尔,只有你。我天天梦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