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我?”乔增德涌起一阵绝望,“我兢兢业业地做了那么多贡献,他们还骂我?一群无知小儿,都是他们无知愚昧的老子爹教的!这帮底层氓流,四六不知!你还是我堂堂大教授大院长的女儿呢,‘勿友不如己者’懂不懂!你跟他们混在一起,能学着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养你和你这个妈,我头发全白了!”
一听乔增德又是“为了你好”这几个字,乔其气得想发疯,她找不到乔增德那么多词,也无法反驳乔增德密集的话,可她绝不认输。从小乔增德就这么骂她也这么骂她妈妈孙平尧,乔其小时候会害怕,但这次,她决定不害怕了。她要看看,乔增德到底有多大本事。她要看看,她今天能不能把乔增德的天戳下来。乔增德有本事就打死她,只要乔增德不打死她,她就绝不认输。
乔其拿起自己课桌上的英语资料,咬牙切齿地撕了个稀巴烂,一边撕一边喊:“我让你骂!我让你为了我好!”
乔增德晃动着肥胖的身躯,捂着头上一绺一绺的白毛,痛苦地哀嚎起来:“乔其!你这个小兔崽子!三万块!你知不知道三万块是多少钱?我一年的工资!你妈,一年她也赚不了这些钱!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夜以继日地干活,像牲口一样干活,你和你妈就是这么回报我的?除了剥削我,你回报我什么了?”
孙平尧生怕乔增德失去理智去打乔其,急忙拦住乔增德的去路。乔增德怒不可遏,不用太大劲就把孙平尧甩到一边。
“哗啦!”
乔增德、孙平尧、乔其全都被窗户玻璃的炸裂声震住了。乔增德扭头一看,阳台上整面玻璃碎成了渣,半块砖头砰一声和玻璃碴掉在地上。
孙平尧和乔其不喊了也不哭了,她俩愣在原地看着乔增德弯腰捡起那半块砖头。
乔增德还没有反应过来,阳台外又飞进一块砖头。乔增德虽然胖,但眼睛快。他一猫腰,躲到墙边蹲下,顺手捡起乔其的书护住脑袋,又吭吭吃哧一步一步挪到阳台边上,使劲往阳台下张望。
一辆摩托车载着两个戴头盔的年轻人打了个响哨,飞快地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