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们安安生生过日子,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于春梅左手握右手,很是赞同毛秀春的话:“是啊秀春,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增德就是个屯里土生土长的地瓜,我也不懂什么教授不教授的,但是他往家捎的那些大包小包......”
乔丁钩膝盖碰碰于春梅,眼神犀利地瞪了她一眼,埋怨她说多。
毛秀春当即明白,乔增德看来,无师自通地学会收好处了。但毛秀春心里有点矛盾。孙昱仁也说不上多两袖清风,逢年过节,光是他的下属就络绎不绝,家里堆得东西,毛秀春看着就烦。现在冷清了,毛秀春倒觉得有点儿不适应。
这得看女儿孙平尧的想法。这些人情往来,只要平尧能应付得来,毛秀春不想多问。
乔丁钩见于春梅漏了话,讪笑着找补说:“亲家,增德让我们给你带过来的礼盒,我放在门口了。这孩子就是懂事,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想着丈母娘。”
说着,乔丁钩站起来,拉拉于春梅,说家里还有活要忙。
毛秀春心里冷笑地看着乔丁钩的小聪明,眼神不自觉就鄙夷起来。但她尽量客套地说,让乔丁钩、于春梅留下吃饭。
当然,客套是一礼,锅里没下你的米。毛秀春知道乔丁钩两口子不会留下来,尽了礼数就送他们到门口。乔丁钩带来的东西,她连看都没看,就让张姐带回家了。
毛秀春没有告诉孙平尧她公公婆婆来过,她见孙平尧气色不错,转而拉起了家常话:“乔其这也该上幼儿园了,你以后就轻松了。”
长天师范大学有附属幼儿园附属小学附属中学,教职工的孩子都是在那里上学,孙平尧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她当年在机关幼儿园是什么样,大学的附属学校应该也差不多。
乔其在屋里传来咯咯咯的笑声,毛秀春和孙平尧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真快啊”。
毛秀春忽然问孙平尧怎么给乔其留那么个发型,光溜溜的,只留个头顶,都看不出是个女孩。
孙平尧叹口气说:“妈,也不是我成心给她留这个发型。你不知道,跟乔其一般大的小孩,人家都穿个粉的裙子啊戴个发夹啊,乔其一见裙子就哭。我也给她留过长头发,给她别上发夹,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发夹做起对来,把头发都拽掉了。头发哪儿长她揪哪儿。我是怕她伤着自己。反正现在还小,随着她长吧。等长大了自己有审美了,就知道爱美了。”
毛秀春听完也就没往心里去,乔其还是小,小孩嘛,分不清男孩女孩,也正常。
毛秀春问:“平尧,乔增德现在对乔其还像小时候那样吗?”
孙平尧想了一下说:“他吧,对孩子还是挺上心的,毕竟是师范大学,他自己还是教师,对乔其的教育很上心。就是整天从长天师大的图书馆偷书,都是旧得发霉的书,我都看不懂,更不知道怎么教,关键是不卫生。我觉得咱们家也不指望乔其以后挣多少钱养家,咱们家,高干高知家庭,乔其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家庭,也用不着读多少书。我不想逼她。”
毛秀春拉下脸,她一下子想起小时候的孙平尧干啥啥不行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烦躁。上了年纪,毛秀春学会了有话说半句。她不想“得罪”孙平尧,不然,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反正乔其现在还小,毛秀春不想皇帝不急太监急。乔增德只要对孩子上心就行,这样,孙平尧“母凭女贵”,以后也好有个砝码。
母女俩说话间,乔增德打来电话。当着毛秀春的面,乔增德恩爱地问孙平尧,要不要他去接她们回家。
孙平尧看看毛秀春,毛秀春假装没有看到,站起来去看乔其。
乔增德的电话让毛秀春想起乔增德第一次到孙家来的时候,毛秀春不由得重重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