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归德长公主也想将借此机会,缓和一下李佑与钱家的关系。
李佑本来还想在金百万前卖一卖关子,但又担心他生出别的想法,便开诚布公道:“虽少了那五万多引纲盐,但有更广阔的天地等候你。以后你贩运的余盐将不再是私盐,而是皇盐。”
金百万心里琢磨这个词,“皇盐?皇上的皇?”
“不错,既有的官盐不变,但是你的余盐从私盐变成皇盐!顾名思义,就是皇家的盐!”
金百万带着几分紧张问道:“你是说,这余盐继续由老夫来贩运买卖?”
“与过去一样!你该怎么买卖还怎么买卖,只不过与南京和盐运司没有关系了,不用再向他们分肥,等于是替天子经营,同时你便具有了皇商身份。而且这皇盐不必遵照纲盐法,不限制销盐地区,给你最大的便利。”
就是把本该分给盐运司和南京方面的利润交给天子内库么…金百万认为自己彻底听明白了,只是很多细节需要再进一步确定。不过看女婿的意思,要等天子南巡驾到扬州时,才可最终定准。
他盘算了一下,这批余盐每年有大约数十万引,即便是替天子打理,但自己稍微分一杯羹也不会少了。而且具备皇商身份后,便少了很多约束,等于是皇家外派人员,不用看官府脸色,做生意心情更舒畅痛快,可以捎带着干点私活。
不足之处在于,纲商是法定可以世袭的,但皇商的世袭性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这是一个变数。
但金百万转念又想,人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自己连个儿子都没有,考虑那么多身后事作甚。
再说虽然出让了五万多引窝数,但仍留了小部分的纲盐窝本可以世袭,有这个底子总不愁后代没饭吃。
当然,金百万不仅仅只算银钱账本,关键在于,这番运作实质上是通过皇家包庇,将自己的贩运巨量私盐的罪行抹去了,使得自己不必再担心抄家灭门。
更重要的是,搭上与皇家连通的桥梁后,未来上升便有了无限种可能,不会再陷于银子越赚越多,却除了挥霍没有什么出路的怪圈
他才四十岁,并不算老…
给了金百万几分钟思索时间,李佑放下茶杯,语重心长的教诲道:“一切罪行都成过往,随风散去。如今本官已给你指出了新的道路,将来如何走下去,能走多远,全看你自己奋发程度了!须知你的未来越是出色,皇家越是依赖于你,那么素娘在宫中位置越是巩固!抬举为贵妃,生儿封藩都是有可能的。”
不错,确实如此。常言道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由于各种原因被打入冷宫的皇妃还少吗?想至此,金百万郑重的对李佑点点头。
有了新的道路,就有了新的目标,又可以抛弃以前贩运私盐的包袱并轻装上阵,他胸中不禁燃烧起了熊熊的斗志。
仿佛年轻的热血又重新回到了周身各处经脉,并渐渐沸腾起来。十六年前,他就是这样热血沸腾的借了满身债务,租了别人的窝本,亲自上船风吹浪打开始了运盐生涯…
“勇敢的少年,快快去创造奇迹,向着夕阳奔跑罢!”李佑振臂呼道。
“我会努…”金百万睚眦欲裂,脸上皱纹尽情舒展,高声答道。不过刚吐出三个字便戛然而止。神情古怪的瞪着女婿不语,胡言乱语什么,谁是少年?
刚刚送走金百万,李佑便收到了公文——天子已于四月初三启程离京南巡,沿途各处准备接驾!淮安、扬州、南京、苏州、杭州五地准备长时间驻跸!
李佑算了算日期,如今是月中,大概这月底或者下月初,天子就会驾临扬州,真是不错的时间点。
果然如他所期待的,只要朝廷不故意和自己捣乱,搞出不分青红皂白就地提拔的把戏,凭借这年头的通信和交通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