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儿方才拿了姑娘的烧饼,我已经将银两置在桌上了。”
他说罢,微微施礼,这才招呼了赵竖,两人告辞离去。
罢了罢了,这赵温礼虽说傲慢,但到底还是个好哥哥。她如此一想,也懒得再去纠结那些个闹心的琐事了。
桃花酒买的好,甄叔嘴上不说心里跟着眼红,等到店里稍微空闲,就急忙拉着小翠枝琢磨桃花酒的酿制方法。小翠枝哪里懂,平日也只跟着张爷学了一些皮毛。
李家的祖传的美人酒其实也是上等的佳酿,只不过从甄叔的父辈起,这美人舍在杜家的压榨下经营一日不如一日,味道也比不上先前了。
酒买不下去了,李家子孙也就各自散去寻求其他营生,说起来也属无奈。
甄叔有意向张爷问些门道,却又拉不下面子。她抹着桌子,心里明晓甄叔的心思。再者这生意要想做大,日日这样买酒必然成不了大事。这般一想,她就又有了主意。
傍晚赶到梅竹艳的屋舍,她没好气的发现崖儒正蹲在院子里的桃树下头逗那只老黄鸡。她瞧着气得牙齿痒痒,要知道眼下太阳就要落山,院子里可是铺满了晾晒的草药。这些草药是梅竹艳离开前重点交代过的,万万不可潮了,否则药性也要打折扣。
“你倒是清闲,草药潮了咋办?”她进屋拿了竹簸箕,手下利落收拣竹卷上的草药。
“你不是在拣吗?”崖儒不以为意,捡起手边老黄鸡喝水的青瓷茶碗到井边取水。还不得白桃花接着反驳,他又古怪接着道,“哟,看来还有帮手了。”
初夏的露气来得很快,太阳刚没了暖色,露气带了凉意就来了。她赶紧收拣手下的药草,又急又气,若非是梅竹艳左右交代,她真想顺势一脚把崖儒踹到井里。
只是刚一抬眼,她意识到还真有帮手来了。
“别愣站着了,快来搭把手。”她瞧着忸怩站在篱笆外的灵娘,急忙招呼对方进来。
灵娘先是一愣,却还是搁了手里的竹篮子,三两步进来帮忙收拣药草了。
有了灵娘的帮忙,所幸的是在露气厚湿前都收拣完了。崖儒似乎很想看她惹出什么事端现下一脸不爽,把老黄鸡抱到了偏屋的鸡窝。
“梅先生不在?”收拣完了,灵娘踌躇了半晌轻声问道。
“梅先生去扬城问诊了,过几日便回了。”她燃了蜡烛,才给灵娘递了一杯茶水。
帮着收拾草药进进出出好几个来回也没见着梅竹艳,灵娘也已推出了个大概。上回多亏了梅竹艳亲自登门为她老爹治病,现下多年的顽疾竟也好了许多。她家虽是渔家没能拿出多少钱财,但多少也想回表下恩情。
“先生嘱咐说让文姑娘留下那栀子干花就罢,这个时节栀子干花珍稀,二两就足一金。”崖儒边说着边径直从灵娘带过来的竹篮子里取出了一下包干花。
“先生知道我要来?”灵娘大惊,又想起先前梅竹艳当初登门时看似无意的那句‘这栀子干花真是难得’,这梅先生真是心思极密之人。
崖儒也不答话,又从里屋拿出一提包好的药材递给对方,“这是先生出门前抓好的药材,方子也在里头,除了那一味松贝难寻,其他的一般药坊都可以寻到。”说着,又从另一处抽屉拣了二两松贝用纸包好。
灵娘有些发愣,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起先她来找梅竹艳纯属无奈之举,世人皆传,梅先生治病,非金非贵不治。她自然以为这梅竹艳必定是尖嘴猴腮的牟利小人。先不说她初见梅竹艳翩翩公子模样,单从对方登门为她老爹治病的尽心尽力,这明明是个心善之人。
“姑娘赶紧手下罢,现在天色已晚,再晚回去也多有不便。”崖儒懒得再给时间让对方思考,先是将一摞药材塞给灵娘又为对方提过竹篮子,只差没伸手推对方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