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吾又闻南国郡县仍有灾民尚未安置,值此数九隆冬,恐朝不保夕矣!”
“大胆!狂妄竖子,竟敢在我南国朝堂之上危言耸听。”
御史中丞孙庆绪在一旁厉声喝道。
也许是平日里检举督查百官成了习惯,但凡谁说了句不中听的他便要上前呵斥几句。
要说他本该在丹阳府中辅佐晋王,因其对晋王管的太过严苛,本是出于好心,可谁知晋王却不领情,便差他到朝廷里述职半月,于是孙庆绪便灰溜溜的跑了回来不说。
此时的南北两国战战停停,使者往来更是无甚稀奇,今天和解明天便开战,小打小闹的战斗时常发生,两国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皇帝深知其中形势,来了使者互相讥讽一番,也算是能解解心头的不快,至于动真格儿的事情还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皇帝抬手示意,孙庆绪见状立在一旁不说。
“北国对我民情如此了解,为何贵主不借机发难,扩张疆土呢?”
皇帝轻声挑衅道。
“君上稍安,我圣主英明神武,虽有统一天下之志,却不懈于行鼠辈之举。”
“我北国文臣武将皆奉行古制,崇尚礼法,对邻国番邦多有善举。昔日我鲜卑叛乱异部穷居于饶乐水旁,是我圣主摒弃前嫌,驱身感化,将其收纳为北国属部;那柔然、吐谷浑两邦虽频繁骚扰,而我圣主胸怀天下,以德报怨,决心招降异族并教化之;时至今日,番邦朝贡者不胜例举,远番觐见者多如星火。”
“我圣主明德慈爱,皇子博闻强识,今有意与南国联姻,同修百年之好。”
宋云说完,再次低头拱手。
吴平候从队列中朝着宋云低头拱手,而后轻声说道:“北国有精兵良将,朝堂一派和气,如此上下同心,不知使者所言是真是假呢?”
“哦?不知阁下何意?”
宋云看了看面前人说道。
“呵呵呵,使者稍安。”
“我听闻高阳王独霸朝政,欲僭越君主,行不轨之事。”
“使者怕不是只会拾一些华丽之词,在我南国朝堂里逞强炫耀吧!”
“就是,听你夸夸其谈,皆为一面之词,若真有意修好,还请拿出真心实意来!”
孙庆绪挺身出来,继续补刀。
“蛮横索虏,蛮化未开,多行无道之举,为祸边关,有何礼数可言!”
“不习圣人之学,不尊孔孟之道,茹毛饮血,与兽杂居,岂敢同我南国相提并论!”
一时间,唾沫星子肆意飞舞,宋云也逐渐招架不住,由鸿胪卿刘思贞等人护着退出了朝堂不说。
皇帝见状想拦也拦不住,坐在一旁就这么看着底下。
“陛下,臣愿领精兵五千,直取北国洛阳。”
吴平候低身请命。
“陛下,臣愿率所部人马挥师北上,拿下临潼,收复失地。”
建安王低身拱手。
“臣等愿为北伐先锋!”
西昌侯萧静艺俯身跪地。
右卫将军、都官尚书夏侯亶、左卫将军昌义之、骠骑将军康长明、云骑将军兼领直阁将军冯巨基等诸多武将皆跪地请命。
“诸卿之意,朕心悦之。”
皇帝缓过神儿来,情意绵长的回了一句。
“区区一个北使算不得什么,时日还长,朕自会给你们立功机会,诸位快请起吧。”
见皇帝给了台阶,众人便起身回到了队列当中,只有昌义之仍留在原地。
“昌将军,怎么还不起身呢!”
一旁的信武将军冯巨基低声唤道。
谁知昌义之满脸痛苦,一声不吭。
直到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