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分明就是在邀功,大堰还没筑成,他就等不及了。”
“若是大堰完工,恐怕他就会到京都请功了!”
“我戎马半生,最痛恨之事便是争功内斗!”
“长明兄啊,你不会真被那婢女迷惑了吧!”
康长明一听这话,顿时上了脸,可是又不能肆意发泄。
身为筑堰都督,一切大事小情都要操心,只因人手短缺,但任务重大。如果再把昌义之得罪了,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你!”
“诶!”
康长明抚着胸口,瘫坐在了胡床上。
昌义之见状急忙靠了过去。
“你怎么了?”
康长明满脸痛苦,摆了摆手。
“一时心如刀绞......无甚大碍。”
“此症......已经缠了我半辈子......”
昌义之拄着桌案,闷着头不再作声。
此时大帐的后边儿,有一个人起身扫了扫衣袖。
见里面没了动静,便悄悄地绕了出去。
不远处一座低矮的帐篷里,布帘儿挂到了一边,一个婢女端出一盆脏水泼到了帐篷后边的水沟里。
“看来你在康将军这里,过得不错啊!”
婢女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陶盆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谁?”
婢女定睛看了看,这才驱身行礼。
“奴婢拜见太守......”
“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了呢!”
“奴婢不敢,奴婢......”
“小心隔墙有耳,你随我来。”
于是婢女丽儿便跟着张豹来到了后边的柴棚里。
张豹转身打量了一番。
看得丽儿寒毛都打着哆嗦。
“怎么?你就这么怕我吗?”
“奴婢不敢,奴婢这条贱命是太守所救,奴婢定会舍身报答!”
“呵呵呵,你记得就好!”
“既然你还记得,为何还要有意躲着我呢?”
“我告诉过你,要将那康长明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如实向我禀告。”
“前几日你还很是本分,怎么这几日,我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呢?”
“太守恕罪!”
“近日......近日军中杂役多半去充了劳力。”
“奴婢也只能奉将军之令,来这里帮忙。”
“故而......”
“呵!”
“你不要忘了,我能给你什么,就能拿回来什么!”
“你若坏了计划,我定不会饶恕你!”
张豹说完,拂袖而去。
只留丽儿在夜风中心神不安。
时间往回拨一拨,却说廷尉署的大狱南墙,新砌了一扇大窗户。
微风拂过,桌案上的茶香四处飘荡。
萧综依靠在木榻上,正沐浴着日光。
“小人参见殿下。”
门口,廷尉丞刘嗣芳低头拱手。
“什么事啊?”
萧综迷糊着眼,慵懒的回道。
“小人代殿下抄写了一千遍《孝经》,还请殿下过目。”
“哦?”
萧综接过誊抄的书册,抬眼看了看他。
“刘廷尉倒是有心了。”
“不敢,不敢。”
“小人能为殿下代笔,乃荣幸之至。”
“呵呵呵,你刘廷尉是我朝雅士之流。”
“寡人早有耳闻。”
“字迹如此清秀,亦是自创一派了。”
“小人才疏学浅,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