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染瞟他一眼,沒出聲。拉開車門,走了上去。
剛才的事情他肯定是看到了,她沒什麼好說的,反正她問心無愧,她不想解釋什麼。甚至理直氣壯地繼續生自己的氣,跟他彆扭著,等著被哄。
結果一開始,任淮浪並沒有吭聲,好像沒有要哄她的打算。
齊染心裡委委屈屈。
過了一會兒,朱星韻打過來電話,倆人聊得有的沒的,都快聊不下去的時候,齊染還在強撐著。
電話一直到了家才掛。
進了家門,齊染這臭脾氣終究是沒崩住,問他:「為什麼打人?就因為他是我前男友嗎?我跟他早就結束了,都跟你一塊兒這麼久了。所以你是真的吃醋,還是介意我的過去?!」
「當然不是。」
「那因為什麼?」她仰著頭問他。
「……」
因為蕭燃當初沒保護好她,分手後反倒派人跟蹤,三番兩次上門打擾,故作情深。
可這些他也不會跟齊染說。
他只是說:「他不該來。」
「就算這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但你有沒有想過在你下手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他們本來就巴不得咱們出洋相,現在全合了他們的意。」
說完,齊染負氣進了浴室,把任淮浪關在門外。
溫暖的水流順著頭髮沖洗著她的臉。
她反思著,開始不被一處工作的同事喜歡,然後不被相處多年的袁姝蕙喜歡,再後來是這些鄰居……
如果只是這些人也就算了,關鍵是她以為最了解她的父親也是這樣。
她恐怕得有一顆鋼做的心,她的意志才會不被這些流言動搖。
她之前以為她有,可現在她懷疑了。
浴室里的水流了很久。
任淮浪聽著水聲,不敢離開。
他倒是沒想到齊染在乎的會是不相干的一些人的想法,畢竟她之前也不這樣,但細想想,卻又早有預兆。
自信心的崩塌往往不是在一瞬間,那顆種子早已經埋下,可是他沒能及時把那顆種子挖出來。
齊染洗完澡出來,頭髮都是濕的。任淮浪拿過吹風機,把她按在椅子上,說:「你不是說你頭髮一半是我的,我得對它負責。」
齊染坐在椅子上,跟女王一樣,將手搭在扶手上,享受著別人對她的服務。等任淮浪給她吹乾了頭髮,她立馬就趴到了床上。
她沒有哭,眼前的這點兒迷茫還不至於哭。
任淮浪洗完澡靠過來的時候,齊染又裹了裹被子,離他更遠了點兒。
關上燈。
任淮浪趴在她旁邊,說:「快掉下去了。」
齊染想拿手推開他,結果反倒被他套牢了。
在他懷裡,齊染呼吸沉重。
在他的力量和體溫下,她的暗暗用力都慢慢消解下去。
任淮浪說:「染染,我跟你講個故事吧,我部隊的事。」
「我剛下連隊的時候,我們連有一個兵,長得特瘦,個子也不高,特別文靜一人兒。他剛到連隊,就揚言說要成為兵王。他這話真說大了,剛開始各個項目排名倒數第一。我們有次扔地雷,好傢夥這小子絕了,你猜他扔了多少米?」
「……」齊染聽著,不說話。
「兩米。差不多就在他腳跟底下爆炸,把我們給嚇的,要不是他跑的快,他就殘了。再想想他當初說要當兵王,簡直心比天高。連里所有人都笑他,叫他許三多,更壞得叫他多多。」
「我在連隊裡見過不止一個這樣的人,幹什麼都在最後。但有的人聰明一點,發展業餘能力,比如說給領導跑個腿,搭上了關係,也能有個容身之地,有的人就也不聰明,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