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的腿不堪重负,等他走到这儿,早就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歇一歇,可他还没把这个念头说出来就被一位陌生人给拦住了,事实上,他并不想跟他说什么话,但跟在他身子后面的那两名守卫按住他的肩膀,掐住他的脖子,就好像他们早就认识这位陌生人一样,他们时不时地朝他扬扬下巴,伸伸脖子,进行一些不必要的眼神交流,守卫觉得他的这两位同事今天早上没吃早饭,他们的腿也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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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去哪儿呢?即将被流放的守卫询问道,你想让我去那座山里,还是那条河流中,抑或是受你诅咒的那些城镇里?这位贵气的陌生人当时没回答他,但守卫此刻找到了一种便捷的建造房屋的方法,居住在山脉附近的居民们,他们是如何建造起能心安理得地将其用于遮风挡雨的房屋的?那片山脉完全消失之后,城镇的居民们陷入了深不见底的绝望之中,负责校对山峰高度的老年人终日躺在街道上放声哭泣,负责选拔登山者的工作人员们再也物色不到合格的搬运工了,但很快,他们发现一切担心都是不必要的,尽管这些山峦早已被夷为平地,但先前协助他们建造房屋的友善昆虫们还在那里,它们成群结队地将建筑材料堆成居民们想要的样子,躲在土坡后面的守卫看到那些只有手指大小的虫子将一座茅屋像拼装积木一般组装了出来,这些友善的昆虫们无处不在,他怎么能不时时赞美它们崇高的道德和返璞归真的名字?而与此同时,一位身材矮小又驼背的人正同昆虫们做交易,守卫壮着胆子走上前,打量着他的脸和脑袋,与他的外表不同,他的和蔼让守卫吃了一惊,他们语言不通,尽管如此,守卫仍能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也就是说,他们实际上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只不过这位陌生人的发音有些奇怪,他告诉守卫,他从小就在这片荒原上生活,一开始,守卫相信了他说的那些话,但随着他们之间交流的深入,守卫发现这些话并不准确,他显然和他来自同一座城市,只不过在这儿多待了一段时间而已,当卷椅类走出这些茅屋后,始终跟在它后面的鹿也走了出来,他们来到发出声音的手推车跟前,站在车子后面的商贩还在大声吆喝,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们似的,鹿摇晃了几下手推车扶手上的脖子这位商贩才闭上嘴巴,他越过推车看到了他们两个,并且问它们想买些什么。
这儿有芒果吗?鹿问他,他撕开推车上的薄膜,从里面掏出一颗芒果,将它递给鹿,鹿接过芒果,捏了捏它的皮肤,卷椅类觉得这颗芒果摸起来像秋天的易拉罐,冰冷又易碎,稍一用力就产生噪音,它觉得鹿多半也这么想,推车后面的商贩从车子的扶手那边绕过来,解释道:“我是从海岸边的市场那儿把这些水果运过来的,以往,我会去村庄另一边的加工厂附近采购水果,但天气让他们不得不关门,他们通常把水果放在坛子里密封好,等着我去取。”“我没听说过这附近有什么加工厂。”鹿插嘴道。“这儿是没有,”商贩说,“我是说,在另一个村庄附近,并不是我们的村庄。”他一边说,一边把裤腿拉到膝盖上面,露出他的小腿,卷椅类看到那上面有许多细小的伤口,像是被沙子打中了,鹿问他:“你一共卖出去了多少水果?”“只卖出去了一半,”他以一种好奇的口吻低声说着,“我首先遇到了一位村子里的老人,我对她说,多吃葡萄有助于控制老人斑,她向我要了削皮刀,最近,村子里的运输设备被人破坏了,我们既没有修好它,也没找出来藏在村子里的犯人,我们并不怀疑那位十恶不赦的纵火犯,这是因为只有我们村子里的人才清楚这些负责运输的机器究竟被埋在哪里,晚上,你能在村里看到三个人蹲在街角观察道路上的状况,我们从仓库里搬来了备用装置,但村长坚称仍旧会有人砸坏它们,所以我们不得不在这儿站岗。”
“我想,昨天你没怎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