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她的这种变化,白南之心底总会不由得泛起某种感慨,这感慨频繁得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厌恶。好像自从宋天天决意改变之后,他就变得多愁善感了来着。
此后的日子,裴瑶依旧每天被梁婉作陪,由于因裴竹的情况日益好转而心中大安的缘故,她也越来越愿意去主动陪伴梁婉了。
相比之下,接近痊愈的裴竹显得相当无所事事——或许是之前白南之的威胁真起到了作用,裴竹无所事事之下却很安分。
起初他还想着要找机会接近宋天天,结果不久便发现宋天天毫无空闲,只有白南之和他一样无所事事。
在被闲得浑身冒泡的白南之主动叨扰过几次之后,自觉身陷敌营的裴竹现在只想着要赶快痊愈,离开这个让他毫无安全感且处处受制的地方了。
奈何梁婉对裴瑶实在喜爱得紧,裴瑶也不愿离开,他这当哥哥的实在没理由先走。
当宋天天终于又抽出时间,第二次去见裴竹的时候,裴竹正在一处院子里闲逛。
看到宋天天,他显得相当愕然,“宋姑娘,怎么有空过来?”
宋天天摇了摇头笑道,“你还是别这么叫我了,我并不姓宋。先前相遇,承蒙你救我一命,我却有诸多隐瞒,实在抱歉。”
裴竹立马道,“姑娘这是哪里话,现在我这条命也是姑娘救的,而且要说隐瞒,我也隐瞒过姑娘不少,哪能让姑娘道歉?只不过……先前实在叫得惯了,一时恐怕难以改口,还请……”他在这少少犹豫了一瞬,“陛下恕罪。”
“罢了,这叫法果然别扭,姑娘就姑娘吧。”宋天天笑道,“我这次来,只为了问公子一件事情。”
裴竹奇道,“哦?不知是何事?”
“先前……公子曾说,有些东西是你不愿要的,却被你的父母兄弟硬塞与你……抱歉偷听到公子酒后之言……”宋天天直直看着他,“我当初听到后颇有感触,现在只想问……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裴竹再度愕然。
片刻后,他笑了,笑得真心实意,“没想到竟然被姑娘听到,唉,真是丢脸。”
宋天天依旧直直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当时既已酒醉,酒后之言,岂能有假?若还是假话,也未免太可悲了。”裴竹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有关于我幼时私事,请原谅我不愿细说。”
“哪里,还请恕我唐突才是。”宋天天敛下眼神。
而后又闲谈两句,宋天天便告了辞。
裴竹一直含笑看着宋天天走远。
对于宋天天的那点变化,他自然也发觉了,却没有大惊小怪——在他看来,再大的变化又如何,能抵得上他当初么?
之后的那段时光,在许多人眼里,有些一成不变。
梁婉依旧除了裴瑶谁也不见,裴瑶也依旧成天在梁婉和裴竹间两点一线。
白南之和裴竹都成天无所事事,于是渐渐混到了一起,没事总要较量几盘棋局,长时间比试下来互有胜负,但从大体上来看是不幸的,裴竹的胜率更高一点。
宋天天依旧每天朝堂书房连轴转,每一点空闲时间都宝贵得跟什么似的。
她曾用过一段宝贵的空余时间也试着和白南之下了几局棋,结果是更加不幸的,每次都一败涂地。
先前因为梁婉突然的闭门谢客而有些慌乱的大臣们,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镇定下来。他们终于发现以往那个只知玩乐的小小女皇,一旦认真起来,竟然也没那么昏庸。
时间如水流般滑过。
面对这段几乎能算是一成不变的时光,宋天天却感慨道,“像放了闸一样。”
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总还有些东西在急剧变化着。
比如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