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人越聚越多,异口同声的要芳华解释。露桥的父亲,宣奉大夫梁寿。殿前司马军都虞侯胡寒窗,同儿子飞雨,并南朝轻浪两个都赶了进来。
梁寿同令德乃是挚交,寒窗亦曾在他麾下效力。众人对芳华的议论,东城的言辞闪烁,也让他们起了疑心。在外头听得里面乱哄哄的,急忙赶将进来。
只见芳华被东城时鸣紧紧护在身后,霍相公正高声质问道:“先前说四公子在宫中养病,今日我与凌公却在皇城外青衣巷,巧遇了四公子。去岁太子寿宴之时,列位也曾见过四公子?可有觉得他比那时胖了不少?哪里像大病初愈之人?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乘轿出来并非回郡王府。敢问四公子,父兄在家停灵已有多日,明晨便要下葬。你不说赶回来尽人子之本分,却是要往哪里玩耍?”他这里话音方落,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起芳华来。
东城虽不明内因,亦察觉出几分不妙。正要硬着头皮替芳华分辨,不料身后的他向旁迈开数步,竟当众缓缓解下了斗篷,在场之人莫不惊得目瞪口呆。那两个虽在万重处早有耳闻,如今亲眼得见,仍免不了往后退了一步。
凌相公先回过神来,故意问道:“四公子……这是……这是怎么了?”霍相公咧了咧嘴道:“恕我直言,四公子腹大如鼓,倒像那……咳咳,怀孕的妇人一般。”凌相公嗳了一声道:“霍公说笑了,四公子到底也还是个少年,这世上哪有男子怀孕的?”芳华芳华听他二人一唱一和,料着必是太子的人无疑。这个秘密终有一日会大白于人前,深深的吸了口气,抬首环顾众人道:“霍相公所言不差,我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众人听得一片哗然。露桥往后退了两步,瞧了眼东城语不成调的问道:“你……你是……你是男子还是妇人?”芳华望着他平静答道:“我乃阴阳之人。”此话一出又引来一片议论。凌相公在他隆起的腹上,来回扫了几眼,捻须道:“但不知……咳咳……哪一位是谁呢?”众人顿时变的鸦雀无声,数十道目光将芳华几乎刺穿。
东城踏上一步,沉着脸道:“此乃小侄的家事,不劳凌相公操心!”霍相公鄙夷的望着芳华道:“话不是这等讲。四公子出身显贵,又饱读诗书。既知自家不便之处,还要与人……哼哼……私通。啧啧,郡王的颜面竟也不顾了吗?”东城听得气冲牛斗,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霍相公的衣领,张嘴骂道:“老匹夫,你是来吊孝的还是来挑事的?打量我父兄过世,我兄弟便可任人欺负。呸!瞎了你的狗眼!”芳华见他面红筋涨,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惟恐他沉不住气,动手中了圈套,抢上去抱住道:“哥哥何必同他置气?我今日即来了,便不会在意世人的闲话。”转而望着霍相公道:“想是你受人指使而来,故意要我当众出丑。你回去同他讲,只晓得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本事?我定会生下这孩子好生养大,就不劳他为我‘操心’了。”众人听他话中似有隐情,又将目光移到了凌霍二人身上。
虽然眼前之事让寒窗匪夷所思,但见到有人难为令德家人,竟在灵堂上口出恶言,他便愤愤不平。正要冲进去理论,不料被梁寿一把扯住。向他微微摇首,分开众人走过来对东城道:“这里是灵堂,二公子怎可在此动武?”又朝凌霍二人拱手道:“毕竟是郡王府的家事,我等外人还是莫要插手的好。以免引人误会,与二位相公名声不好。无论如何死者为大,岂可在这里吵闹不休?请二公子快放开手吧。”东城瞪着霍相公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