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听有人在门外道:“太子殿下小人有事回禀。”飞鸾正要发怒,听那说话人的声音,好歹忍住起身出去了。
须臾,飞鸾快步进来道:“芳华适才上街,被前去郡王府吊唁的官员认出。拦轿质问他为何不在父兄灵前守孝?”凤弦惊得立起身道:“他已有近五个月的身孕,岂不……岂不……”飞鸾道:“芳华已随他们回郡王府了,你快跟过去看看吧。”凤弦咬了咬牙急着赶了过去。飞鸾往前追了两步,立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爹爹儿子等不得了!”
原来,芳华听采茗回来报信,说是凤弦同太子的人一到入宫去了。他再也不能坐等,即刻便要乘轿前往皇城外,立等凤弦出来。时鸣急道:“四郎此时现身,岂不正中太子下怀?”芳华扶着桌子立起身道:“爹爹将我藏在府里十六年,细想想,我仅仅是长得有些与众不同,还有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我……我躲够了,受够了!索性让他们都知道又能奈我何?”时鸣见他面上一片通红,赶着跪下道:“四郎,你便是为了孩子也该忍耐忍耐呀。”芳华低头望着他道:“伴伴也觉得我……我很丢人?”时鸣连连摆手道:“四郎明知我并无此意。”芳华扶他起身道:“我终究不能躲一世,终究他们会知道。要笑要骂凭他去,我不怕!我得为自己活着,不是为他们。”目光落在凸起的腹上,芳华爱怜的抚了抚道:“伴伴只管放心,我会将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时鸣见他眼中从未有过如此坚强,暗自一阵欣慰。 晓得再拦不住,忙同采茗服侍芳华更衣。这两日外头骤然变冷,芳华仍旧穿的夹衣服。镂金挑线的斗篷,依旧遮不住凸出的小腹。他的脚肿得厉害,幸好早备了几双大些的靴子,这才勉强穿上。
时鸣挑了两个身手好的随在轿旁,吩咐轿夫尽量走的平稳些。自家同采茗上了马,一路缓缓往皇城而来。
谁知才走到大街上,便被前面的官轿挡住了去路。时鸣在前面看得明白,忙与采茗下马,叫自家轿夫让道一旁。不料那边官轿相继稳稳落下,随从打起轿帘,两位着紫衣,配金鱼袋的官员走了出来。均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一个白面长髯,一个干瘦如柴,来在芳华轿前负手立定。
时鸣觉得不妙,赶过来施礼,尚未开口便有随从道:“此位是太子太师凌相公(注),这位是参知政事霍相公。”时鸣心下诧异,不卑不亢拱手道:“不知二位相公有何见教?”那干瘦的霍相公瞥他一眼道:“我的人认出你是,郡王府四公子的贴身仆从井时鸣,可是否?”时鸣心下一惊,身子不由往芳华轿前挡了挡。凌相公微微一笑,高声道:“如此,轿内定是四公子喽?公子不是在四殿下处吗?怎的来在大街之上?说是卧床不起,我看着……呵呵,不像啊。”霍相公忽然沉下脸道:“令尊令兄的灵柩,数日前便回转郡王府,四公子既然无病,为何不至灵前尽人子孝道?反而在大街之上闲逛?”时鸣用身子挡住轿门,躬身道:“我家公子前些时委实病重不能起坐,今日方觉略好些。”凌相公抚须道:“我二人与令尊同殿称臣,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四公子饱读诗书又中过举人,怎的连个礼数也不识吗?”时鸣道:“请二位相公见谅,四公子大病初愈,吹不得风呢。”凌相公陡然变了脸,呵斥道:“放肆!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余地?左右与我拿下。”
芳华在轿内大喝了声“慢!”一把掀起帘子走了出来。
注:相公是对高官的尊称。<a
☆、第三十八回 惊天秘密震天下 道似无情却有情
凌,霍二人对出身低微的令德一向嫉妒难平。君上因夷三族之事,罢黜了许多老臣,内中便有他们的至亲。如今令德父子遇难,那些与他结怨之人,无不感到大快其心。加上部分老臣对君上颇有微词,很快便被桂万重拉拢过来。
他二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