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抖一抖,就能牵出成百上千个依附之辈,不言其他,单单一个太守府上就有门客数十人,而南国二十三州三百五十郡,刺史、太守和府令不下千余人,加之朝中各署衙要员,更是冗杂。可见攀附权贵者,不可穷尽也。如此一来,想彻底整治,绝非一朝一夕之力啊!”
七殿下的一番话让萧辰再次陷入了沉思,殊不知表面繁荣强盛的一个国家,暗地里却藏着如此的黑暗与不公。
“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我想上疏,奏请陛下调用丹阳郡和京都各仓的粮食,能给多少算多少,以解郢州之急。”
“太仓和东宫仓所储粮食尚有二十万斛,那日我和徐令已经上疏奏请陛下拨粮助郢,陛下考虑再三,同意拨给粟米六万斛,不管怎么说,总能缓一缓吧。”
“至于丹阳郡那些粮草,我看还是算了吧。”
七殿下说着,端起了茶杯。
“晋王刚刚上任,便强行征粮,依我看,他可不光是为了拱卫京都之用啊......”
“难道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萧辰凑上前去,盯着七殿下。
“你有所不知,每年春夏之交,秦淮河两岸冬麦便可收获,到了那时,征粮并非难事。”
“可值此隆冬之际,百姓多是无粮可纳,只有向大户借来粟米、布麻冲抵,而大户拿着凭据,待明年冬麦成熟时再行讨要,如此一来,京畿之地便无粮可用,东宫,也便无粮可征了。”
“这......”
“晋王小小年纪,竟作出如此无情无意之事!”
“太子和晋王不是亲兄弟吗,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七殿下递了一杯茶,示意萧辰。
“呵呵呵,这便是问题所在啊。太子和晋王都是皇子,故而此事乃陛下家事,我们还是不要妄自评判才是。”
“其实江夏并非无粮之地,只因周边士族大户守着粮食,不见银钱不交粮。而朝廷府库几近亏空,实在拿不出银钱去易粮了。”
萧辰听后坐在一旁,眉头紧皱。
“大户手里有粮,却见死不救......”
稍作思量后萧辰看了看七殿下。
“殿下,我倒是有个主意。”
“哦?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数月前我曾提出摊丁入亩之策,如果殿下支持,我们可以向陛下奏请,直接在郢州地区做个试点。”
“一旦政策在那推开,那些有田有粮的大户必定要交税,这样一来,他们手里的粮食就不得不上交朝廷了。”
“嗯,我也想了很久,长远来看,你所言摊丁入亩乃是治国安邦之良策;即便在眼下来看,亦可借此机会帮助郢州度过难关。不过此中过程,定会艰险无比,你可有所准备?”
“还准备什么呢,殿下爱民如子,萧辰深感敬佩。如果我能为百姓做些什么事情,也不枉我来南国一回。”
萧辰低头拱手,七殿下欠身抬了抬萧辰的胳膊。
如此,二人推心置腹,直至南阁关门才散去。
勤政堂里,灯火通明,皇帝时而提笔疾书时而托腮思索。
俞三福听着外边的梆子声摇了摇头。
“陛下,已经三更天了,您多少也该睡会儿了。”
只见皇帝放下朱笔,伸了个懒腰。
“一边是西部战事迫在眉睫,一边是百姓性命危在旦夕,朕又如何睡得着啊......”
俞三福见状挑了挑盆中的炭火,又将地上的水盆换了水,转而来到皇帝面前捶起背来。
“陛下,赎老奴斗胆。”
“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了。”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