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圆的黑黑的泛着柔和如珍珠般色泽的透明珠体冒了出来出来……他眼睛一亮,顶一下,泡泡在水中翻滚,看来自己的法力比之前又有所回复了呢,他想。
玩了一会儿甚觉无趣,心想还不如去找凤皇玩,这么一念之间,霍然已至一处喧闹之地。
意料之中的疼痛意外的比往常减轻许多,他捶捶腿脚站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假山之后。
到处都是红色。红彤彤的纱灯,红彤彤的挂绸,红彤彤的窗花,连来来往往接去送迎的奴婢仆从们腰间也搭了根红彤彤的绫带。他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不时有人抬着打了红色礼结的箱子笼子在一个管家模样的指挥下往一处赶,正面敞开呼喝喊酒人语鼎沸之地,铺陈无数筵席,显然正大宴宾客。
放长目力,他看见了穿一身鲜红衣裳最为醒目的那个——慕容令。每到一桌,所有人皆向他敬酒,鲜卑民族毕竟豪爽,也不顾忌他府君身份,轮流而上,竟似不把他放倒便不罢休的模样。
这是在……成亲?他恍悟,不由想新郎见着了,不知新娘子又是什么样子呢。
霎时便到了另一处。乌龟又惊又喜:在人间也可以使用法力了?
透视,他赶忙在心里念咒。呜哩哇啦一阵,面前墙还是墙,窗还是窗。
再试。墙没变成窗,窗也没变成墙。
三试。咔,窗有动静了,他赶紧趴下。
一支藕臂伸出,原来是一个小丫头支起窗子,回头盈盈对屋里人笑道:“现在还静,先透透气好啦。”
房内红烛摇摇,喜帐幢幢。新妇盖着罗帕端坐喜床之上,似漾出甜蜜而羞涩的幽香。
“推罗姐姐,要把香熏上么?”小丫头问。
“嗯。”
“那天大府君还问我们房里燃的什么香呢,说有种宁谧淡雅的味道。”小丫头话多,手头也不闲着,将青铜炉中的香印点着:“姐姐果真是妙人儿,连大府君喜欢什么香味都晓得一清二楚。”
推罗并不答话。
小丫头又逗趣儿道:“阿梧愿姐姐和大府君从此以后,年年岁岁,共同欢乐。”
罗帕抖了抖,半晌,细细的声音传出:“要是堆紫在——”
“要是堆紫姐姐在,必然也跟阿梧一样替姐姐高兴呢!”
“是吗?”停滞片刻,罗帕后的人道:“阿梧以后一定要找个喜欢自己的人成亲哪。”
阿梧疑惑:“大府君不是很喜欢姐姐么?”
“……”
“姐姐不相信?大府君为人姐姐应该最清楚才是,他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答应这门亲事,阿梧相信谁也勉强不了他。”
“娶一个人并不代表他就喜欢这个人哪。”
“可是,既然他决定娶您,不管怎么样,起码说明他有一份想和您在一起的心意呀。”
推罗一顿。
“姐姐?”
推罗招手示意她到身边:“谢谢你,阿梧。”她握住她手,语音依旧柔颤,然而却多了一丝坚定:“最艰难时刻已经捱过,我们应该一起努力,何必再回首纠缠,是不是。”
“你要挑他的错,那就先看我有什么错好了!”一个刻意压低然激烈的声音扬起。
乌龟身形一闪,廊前阴影下,四道影子僵持。
“这是什么日子,不要胡闹!”是慕容垂。
长安君把慕容麟拢在身后,尖锐而愤恨道:“王爷宠哪房爱哪室,妾无力阻止;但都是一样的孩子,您厚此薄彼,恕妾不能容许。”
慕容垂哂笑:“不能容许,又待怎样?”
乌龟听了微微皱眉,为着慕容垂如此轻蔑的口气。
果然,长安君越发怨怼:“妾是堂堂正正的吴王妃,内庭家事自认还属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