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曾不想如此,虽然身为武将,但也在官场,不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就算我交了兵符,曾经也是一个一呼百应的都尉,在皇上眼中怎么都是一根肉中刺,除非……”
“除非怎样?”沉香忙问。
“除非我自行祭天,皇上就再无顾虑。”
尤之名说完,长叹一口气,闭上双眼。
沉香坐在一旁盯着烛台上那快要燃尽的蜡烛暗自伤神。
平武城城墙之上,卦衣带着九名轩部的属下静等着探子的回报,没有探子的确切消息,他根本拿不准是否应该除掉尤之名,虽然轩部从未失手,但却不能保证所杀之人真的就有谋反的罪名。
卦衣还记得上一代轩部首领曾告诉过他,很多年前,因为情报的失误,轩部误杀了东屏城太守,为了斩草除根,还将太守一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全数屠尽。后来才得知,那太守谋反罪名只是被仇人栽赃,从那后第四代首领便立下了一个规矩,在轩部首领未亲自证实情报之前,不可妄下结论。
卦衣算着日子,离开皇宫已数十日,虽然向大王子谎称自己回家探望父母,但如果再过十日不回,以大王子的为人,肯定会起疑心的。
“探子回来了!”
阴司走到卦衣前轻声说,卦衣睁开眼睛,顺着阴司所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城墙下,一名轩部的探子刚刚拉马停住,在他马背上好像还放着其他什么东西。
卦衣起身,对周围其他八人说:“你们等着。”
说完,也未等其他人应声,自己便跳下了城墙。
卦衣来到那探子跟前,探子看见夜叉面具,知道是首领,忙拱手道:“首领!”
卦衣挥挥手,示意那探子免了俗套,再一看马上,分明就是绑着一个活人。
卦衣看了一眼那被蒙上双眼,堵上嘴巴的人问那探子:“什么人?”
探子道:“都尉府的人……”
卦衣立刻抬手示意那探子不要继续说下去,回身看了一眼城墙之上,那八人分明都探出头来观望。卦衣皱了皱眉头,又想起四代首领所说的东屏城太守被误杀的一家三十余口,沉声道:“把马留在这,带着人,跟我来。”
平武城外乱坟岗。
探子将肩上的人放下,扔在一块墓碑前,看着卦衣,卦衣示意他取去塞在那人嘴里的东西。
被绑之人嘴里东西被拿开后,立刻哭喊道:“英雄饶命!我身上所有钱财你尽管拿去!别害了我性命!”
卦衣冲探子点头,示意让他开口询问,探子俯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被绑之人顿了顿,才开口说:“小人叫张增,是平武城西区集市做油饼生意……”
探子从胸口的刀鞘处拔出一把短剑来,将剑身贴在那张增的脸上:“你叫张增不假,但你不是做买卖的,分明就是都尉府的师书!”
张增一愣,随即又求饶:“英雄,英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问我?钱财尽管拿去,如不够,我可以回家取来。”
探子又问:“一个都尉府的师书,半夜潜入城外,要去往何处?”
张增立刻回答:“老母病危,我是赶回去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探子的短剑立刻在那张增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涌出,张增被绑,只知道疼痛,嗷嗷地叫了出来,却被探子又将嘴堵住,在耳边道:“你老母三年前就埋了,今日你是去见她的鬼魂吗?如果是,我马上了却你这桩心愿!”
张增在地上挣扎着,虽然浑身被绑,竟还挣扎出了一个跪拜的姿势,磕头道:“英雄,英雄,我听出你肯定不是一般人,我就老实说了,这平武城的都尉大人要造反,我连夜赶往周围的驿站找鹰骑前往京城报信!”